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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是朱(土包子/悍匪系列/出书版)(2)+番外

遮天和蔽日的下巴也快要掉下来了,亏得遮天这个时候还有心开玩笑:「主……主子,恐怕……恐怕这群猪……大概不是来群殴咱们的吧?」

聂十方充满了杀机的眼神瞪向遮天:妈妈的,这回的脸算是丢大了,但这能怪他吗?谁能想到大中午的还能有群猪在这里练功呢。

蔽日连忙打圆场道:「遮天你这烂了舌头的,主子能把猪当成人吗?肯定这群猪是一个障眼法,后面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杀手。」

「啊,对对对对,还是主子你英明,我怎么就把那个人忘了呢。」遮天立刻跟上话风,头上刚冒出的冷汗随着聂十方的面色变缓而转眼间随风消逝。

「嗯,提高警惕。」哼哼,他就不信了,有人特地训练这么一群健步如飞的猪会没有目的,大概就是要趁自己惊讶莫名的时候下杀手,他聂十方是谁,会上这个当吗?

「那个俺问一下,小哥儿,这里是雁荡山吗?」正主儿终于从拐角处现身,一身粗布短打的衣裳,补了几个补丁,身材削瘦,比聂十方矮一个头,样子也普通,但眉眼间都是喜盈盈的笑意,让人看着就舒服。

聂十方稳如盘石的脚步一个踉跄:不是吧?不可能吧?不应该是这样的吧?最起码这人也应该会点儿花拳绣腿吧?他左右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面前这人三遍,最后完全的失望了。

那个人别说武功了,就他那瘦弱的样子,恐怕练花拳绣腿都不成。而且自己今天一定是忘了看黄历,竟然出门就碰上一个标准的土包子,看看那一身的土气,只怕和李大喜张大海站在一起,还真看不出什么区别。

眼中煞气闪现,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向停下的猪群走去,根据沈千里和江百川的经验,遇见了土包子之类的男人,一定不能答腔,否则很容易让月老误会他有倾慕之意而极力撮合。

「等等主子,还没问明他的来路呢。」遮天急急的蹿到聂十方面前,一脸忠心耿耿的表情大声道:「小子,别装了,以为你把神光内敛就能蒙过我们吗?你到底是哪一路的,快点报上名来,我们主子宽宏大量,饶你不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天爷你可睁开眼看见了,不是我要理睬这个土包子,而是遮天搭的话,你可千万不要找上我啊,当然,你若要把他们配在一起我是同意的。」

聂十方嘴里念念有词,目不斜视的从遮天面前走过,一边小声骂道:「笨蛋,没看见他脚步虚浮,身材纤瘦且弱,绝不是练武之人应该有的吗?赶紧走吧你。」

他一边向下走一边看了那群昂首站立在山道上的大黑猪,暗道这些猪可比它们的主人健壮多了,但猪就是猪,没听说有人把猪训练成顶尖杀手的。

「小哥,俺是从落水村来的,走得是东边的那条路,俺名字叫朱未,俺没有装什么啊,俺不会唱戏,这次俺是前些日子有个老人要俺送十几头猪上雁荡山来,俺才过来的。」

那个朱未看起来根本不明白遮天话里的意思,一番解释连聂十方都险些破功笑出声来,好在他还谨记两位好兄弟的惨痛教训,硬是忍住了,不过是双颊的肌肉抽了几下而已。

「主子,是老太爷们要的猪。」蔽日悄声禀报,老太爷们的馋嘴是山寨里众所周知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馋到这个地步,亲自下山去订猪,这要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聂十方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蔽日虽然奇怪主子的沉默,但看起来主子似乎是要自己告诉朱未上山的路,于是忙道:「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山顶,看见有守门的童子,告诉他们你是来送猪的就行了。」

「多谢小哥了,俺这就上去。」朱未将手中的小鞭子一甩:「啰啰啰,都给我闪到两边儿去,给人家让条路。」说完就见那群猪向两边一闪,动作那叫一个整齐划一,着实的是训练有素。

聂十方诧异的看了一眼朱未,心想这人能把一群猪训练成这样,也算难得。不过他不敢多看,事实证明,江百川就是因为多看了张大海几眼,才越看越顺眼最后闹到非张大海不娶的地步。

朱未从他们身边走过,还笑容可掬的鞠了个躬感谢,然后就听小路上又响起了之前纷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朱未和他的那十几头猪以冲刺的速度向山顶进发。

「主子,你怎么都不说话?」遮天奇怪的问聂十方,过了半天才见他贼笑着转过头来:「遮天你完了,你竟然和这样一个养猪的家伙搭了话,难道不知沈千里和江百川他们是怎么栽进两个土包子的手里吗?」

本来蔽日是打算不言语的,反正只要主子高兴就好,可看着聂十方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好歹他们也跟了主子十年,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忠心不二的随从呢?

「主子,话不能这么说啊。」蔽日慢条斯理的开口:「像土包子这种男人,可是只有主子这样高贵的人才能享受的,否则你看流霜趁月,还有磨刀试剑,怎么不见他们娶土包子,所以我们即使是搭了话,也肯定不会有这种‘艳福’的。」

聂十方的脸色瞬间变得黑如锅底,刚要说话,忽听旁边的遮天也惊叫起来。

「哎哟主子,不好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关山别院,你猜测李大喜的身份,说如果沈公子能娶一个农民,你就去娶一头猪,说实话主子,自从知道沈公子真娶了李大喜以后,我就一直为你担心啊……」

不等说完,聂十方就大吼一声:「混帐王八羔子,你这是为我担心吗?你分明是想看爷我的笑话来着。」他折扇一敲,在遮天头上敲了个大包出来。

「笨蛋遮天,主子怎么可能去娶一头猪嘛,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蔽日义正词严的反驳,然后自言自语道:「不过刚刚这个土包子姓朱,又是个养猪的,主子嘴里的猪会不会就是他呢……」话音未落,他的头上也慢慢起了一个大红包。

虽然头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但遮天和蔽日看着聂十方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脸色,他们心里这个满足啊,哈哈哈,能看见主人变脸,尤其是这么精彩的变脸的机会可不多啊。

「遮天,你立刻写封信给那群老家伙们,这个叫朱未的猪只送这一回,如果他们不听话,日后还敢吃这个人养的猪,那我就不敢保证那个当着他们面立下的诺言了。」

聂十方挥动折扇拼命的扇着:哼哼哼,他就不信了,不就是见了这么一面吗?他可是连话都没有搭过呢,只要老家伙们日后不吃朱未养的猪,那他们就永无见面机会,这样一来,就算月老有心乱点鸳鸯谱,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匆匆下了山向京都奔去,聂十方一直过了好几天才能将朱未带给他的心理阴影抹去,面上又恢复了潇洒不羁的邪佞笑容,一路上勾引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偷偷拿眼睛看他。

聂十方这个得意啊,就别提了,他暗想自己这么的有女人缘,只要到时候找个最好的女人娶了,不就破了下在兄弟们身上的咒语吗?

哼哼,他就不相信,他们这四个世间最优秀的男人,竟然都会娶一个土包子男人为妻,这样悲惨的事情,他会让它在自己身上终结的。

第二章

雁荡山离京都不过一千里的路程,聂十方走走停停,不到十天就来到了位于京都的聂府。

在巷子里下了马,和遮天蔽日一起来到府门前,聂府朱红色的中门紧紧关闭着,那里平时只有贵客才会开启。

聂府就算在富贵云集的天子脚下,也是一个大户人家,不但是闻名的富商,更是当年太祖皇帝钦封的世袭布衣候,这偌大的一个府邸,就占了一整条的巷子。

几个家丁守在朱红大门的两旁,一看见聂十方,立刻跑了过来给他请安,一边牵过三人的马来,大声喊道:「开中门,少爷回来了。」

不一会儿,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聂二叔矫健的身姿出现在聂十方的视线内,他爽朗的大笑着,一边拉过侄子打量了一番,然后在他肩上重重一拍:「臭小子,又长高了啊。」

聂十方微笑着:「哪里,比起二叔的风流潇洒,侄儿可差的远了。」一边说笑着,叔侄两个进了屋,聂十方见正厅内冷冷清清的,不由奇怪问道:「婶婶们呢?都到哪里去了?」

「哦……」聂二叔脸上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神色:「她们啊,都在后院打马吊,我刚派人去喊她们了,只怕她们得打完这一圈才能过来。」

聂二叔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十方啊,你先看看老十六的遗书,等明天替我做完了寿,你就抓紧时间把她嘱咐的事情办了吧。」

聂二叔见聂十方把信接了过去,才又嘟囔道:「真是的,老十六也没说遗言里有什么急事,谁知我不过等了一等,她就来闹,明明生前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地死了后,性格倒变得和那些八婆们一样,唉,可见将来我百年之后,身边是连一个温顺的人也不能有了。」

聂十方忍着笑,安慰了两句,才打开信来看,然后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越来越滑稽,最后他长叹一声,收起信来问他二叔道:「你没有看过这封信吗?二叔,十六婶子就从来没和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