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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是朱(土包子/悍匪系列/出书版)(12)+番外

「找?找什么找?我都亲眼看见那可怜的大蛇的尸体了,还找什么找?」凤九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聂十方,你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明明就是你看不得我家花岩比你那条红丝还要好,所以嫉妒之下让人偷偷杀了,你敢作敢当,给我个交代就行了,我又不能把你杀了。」

聂十方心里嗤笑:杀我?你杀的了吗?不过体谅好友此时痛失爱蛇,甚至有点气的糊涂,他很体贴的道:「九天,真不是我杀的,我都不知道你来荷花山了,再说,我就算想暗算你那条蛇,也只是能把它偷偷藏起来占为已有,怎么可能杀掉呢?这不是杀鸡取卵吗?」

他的脸上也现出了惋惜的神情:「是哪个可恶的家伙辣手摧蛇,等找出来我饶不了他,那花岩蛇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蛇中之王啊,九天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一定替你找出杀蛇凶手严惩不怠。」

凤九天见他这样说,才觉得消了消气,却还不依不饶道:「不行,不但如此,你还要把你的红丝蛇赔给我,否则我就不走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怀疑的瞄了瞄床帐:「你大白天的在卧室里干什么呢?」

聂十方没听见他的后一句话,凤九天的话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叹息了一声:「我的红丝蛇,早已经先你的花岩蛇一步去地府了,不仅它去了地府,还有它的十几条好兄弟……」

他说到这里,眼睛蓦然睁圆,猛的回头看向床帐,他忽然想起来,刚刚朱未还和他说过,今天早上他杀了一条大花蛇,想熬成蛇羹给他吃,难道……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不行,这事儿绝对不能让九天知道了。

聂十方死死盯了床帐一眼,然后立刻回过头来笑得热情灿烂无比:「九天啊,你这次来我这儿干什么啊?来来来,我们杀一盘,现在我让人去弄午饭。」

凤九天岂是省油的灯,从聂十方提起红丝蛇后蓦然住口,他就察觉到什么了,霍的站起来:「聂十方你少来这套,午饭时间早就过了,说,你是不是知道杀死花岩蛇的凶手了,他是谁?我要宰了他……」他暴跳如雷的咆哮着。

也难怪他如此,那条花岩蛇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抓到的啊,为此还差点滚下山崖,本来带来荷花山就是想向聂十方炫耀的,谁知出师未捷蛇先死,他怎能不心痛愤怒。

「没……没有啊。」聂十方连忙否认:「哎呀,其实花岩蛇再怎么珍贵,也不过是条蛇而已,哪比得上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啊。」聂十方陪着笑脸,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谄媚之极。

「少废话,刚刚是谁说过花岩蛇是蛇中之王,竟然被人辣手杀掉,要替我找出凶手严惩不怠的?现在又想打马虎眼……」

凤九天大声的呵斥,一步跨上前去,在聂十方阻止他之前掀开了床帐,看见里面正抱着膝盖瑟瑟发抖的朱未,他大声的吼道:「说,是不是你这个混蛋杀了花岩蛇,那条身上带着五彩花纹的约有胳膊粗的大蛇?」

朱未已经把他和聂十方之间的对话都听到了,听见凤九天说要宰了凶手的时候他就开始发抖,没办法,天生胆小,这若是李大喜和张大海,只怕早就蹿出去指着凤九天的鼻子开骂了,还能容忍他欺负到跟前来。

「是……是……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朱未抬起头,小眼睛吓得雾气蒙蒙,可怜巴巴的看着凤九天:「我……我只是看见聂十方上次喜欢吃蛇羹,所以……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果然是朱朱。聂十方叹了口长气,在凤九天的背后大声道:「没错,是我的命令,我觉得朱朱做的蛇羹非常好吃,所以就让他继续抓蛇做蛇羹给我吃,九天,你有怨气冲我来。」

「我找你干什么?我就找他……」凤九天吼完,忽然就愣住了,倒不是因为朱未「妈呀」一声抱着头逃到床尾蹲起来,而是他忽然想起:这里是聂十方的卧室,而此处是卧室中唯一的那张床,这个一身土气的土包子在这张床上,说明了什么?

凤九天想起沈千里和李大喜,又想起江百川和张大海,更想起在龙虎山上聚会时那两个土包子对聂十方的诅咒,他的脸色开始发白,并且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聂十方还怕凤九天对朱未出手,一步跨上来,待看到朱未抱着脑袋蹲在床尾不敢抬头,身子瑟瑟发抖时,那点对兄弟的愧疚立刻被熊熊怒火所取代。

一脸的谄媚转眼问就化成十殿阎罗王,他冲着凤九天就吼:「你看看你把他吓成什么样子了?不就是一条破蛇吗?死了又怎么样?就是我让朱朱去把那只蛇杀掉的,你有本事就冲我来,别对着一个手无寸铁没有武功的人大呼小叫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朱朱吓出个好歹,我就打上你的凤鸣山。」

他咄咄逼人,把凤九天吓得步步退后,他不是被聂十方的怒吼吓的,而是被心中那个已经证实了的猜想吓的:「聂十方,你……你叫他什么?」

「朱朱,怎么了?他名字叫朱未,我叫他朱朱碍着你什么事了?」聂十方恶声恶气的吼,他现在认为凤九天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敌意和挑衅,不自禁的就开始处处辩白,用一种最激烈的方式。

「朱未?朱朱?他……他……他是你的……你的爱人?」凤九天说的虽然是问句,然而他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只看聂十方这前恭后倨的态度,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又怎么样?」「不是,俺是他十六婶娘的儿子。」这两句话同时出口。聂十方回过头怒瞪着急于撇清两人关系的朱未:「再敢说一句不是给我听听。」

朱未立刻低下头去,而凤九天则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十方,你……人家还没有承认,你……你就单方面的认定了?」

俗,真俗,又进入沈千里和江百川的老套路里了,不过说可怕也是真可怕啊。凤九天觉得自己身上的冷汗一滴滴滴落下来:难道土包子的嘴都是天底下最灵验的铁口直断吗?

「没错,迟早会是的,什么叫单方面认定?」聂十方不高兴好友用的这个单方面的词,再次认真的强调朱未是自己的人。

「那个……我忽然想起我山寨里还有点事情,就不……就不打扰你们了哈,那个……你们慢慢谈……慢慢谈……」凤九天几乎是倒退着离开的,还差点被门绊了个跟头。

「九天,我让人去把那条花岩蛇的尸体取给你再走吧。」聂十方好心的提醒,好友刚来时怒气冲天的样子就可以看出他对那条花岩蛇的深厚感情。

「不……不用了,十方你说得对,嘿嘿,一条破蛇而已,嘿嘿,破蛇而已,哪儿比得上咱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啊,就留在这儿让朱未给你炖蛇羹吃吧。」凤九天在门外嘻嘻笑着,然后转身就飞奔出去,风里传来他绝情的声音:「聂十方,你给我记着,在我娶寒芳仙子之前,不许你到我的凤鸣山上。」

「切,有毛病啊,我去你的凤鸣山干什么?」聂十方嗤笑,凤九天的来去匆匆虽然让他疑惑,不过想起床帐里还有心爱的人在等着自己,他也顾不上去深究了,一个高儿就蹦回床上去,却在下一刻就傻了眼。

只见朱未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床边,眼神闪烁的看着他。

「聂……聂公子……俺……俺知道你刚才做的事情是什么,就是何少爷想对俺做的那种事对不对?」朱未不敢抬头看聂十方的眼睛,毕竟人家刚刚救了自己的命,结果现在就要对他说出那么无情的话,他觉得不好意思。

「别拿我和那个人渣相比。」聂十方面无表情的道,他已经明白接下去朱未要说什么了,呜呜呜,拜那个天杀的凤九天所赐,生米看来是煮不成熟饭了。

「嗯……俺……俺知道你比何少爷好上一百倍一千倍,俺被你喜欢,其实是俺的荣幸……但,但俺喜欢你的那种喜欢……不是这种喜欢,俺喜欢你,就像俺喜欢自己的那群猪……」

朱未看起来是想好好的说清楚,结果却是越说越不清楚,他急得头上直冒汗,却听聂十方继续面无表情的道:「也别拿我和你的那些猪相比好吗?」

「哦……是……是,知道了。」朱未擦擦头上的冷汗,继续小心翼翼的遣着用词:「俺想……俺想将来娶个老婆,聂公子你也应该娶个老婆,而不是找一个男人,这样是不对的。俺很感激你今天在那位公子面前救了俺的命,但……但俺不能用这个来谢你,这样是害了你,你,你明白俺的意思吗?」

「明白,就是说,你不会因为我的救命之恩而以身相许。」聂十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朱未大大的松了口气,咧开嘴笑道:「啊,你明白就太好了,要不然再往下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那这样俺就回去了。」

聂十方眼神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狠色,他在认真考虑要不要霸王硬上弓,逼着朱未把这锅夹生的米继续煮成熟饭。

刚要伸出手去抓住朱未,却听他兴高采烈的道:「俺还是叫你十方吧,聂公子感觉别扭呢,十方,俺这就回去喂猪了,晌午都过了,它们肯定都饿了,等俺喂完他们就做蛇羹过来喂你,啊,不对是给你送过来。」朱未说完,兴冲冲的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