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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宫风月系列之自是花中第一流(出书版)(19)+番外

「不必了,我再不会回来。主子若想叫我回来,你就和他说,待这府里有地瓜花的容身之地再说吧。」秦三两淡淡说完,便背着包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不是不难受的,事实上,他难受的快要死了。

独自走在官道上,秦三两一把把的抹去脸上的眼泪。

是的,他舍不得南宫江渡,很舍不得。但说到底,这时候离开,也不过就是个舍不得而已,若等到哪一天,自己离不开主子了,那时候再被赶走,只怕就是连命都要丢了,若让他为了留在主子身边低声下气,还不如丢掉性命呢。

叹了口气:算了,别想了,再怎么想着,也都离开了。他就像是那地瓜花,现在还能完整走出来,若待久了,只怕就如同那些被抠掉的花儿一样,即便能出来,也是支离破碎了。

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因此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踪,不过即便他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怕也发现不了跟踪的人,谁让他半点武功都没有。

且说南宫江渡,陪着司空揽月和苏东篱游玩,脑子里却全都是秦三两的身影,越想越觉昨日的事情不对劲儿,因此不到中午就回来了,刚进了大门,正好迎面碰上梁晓,看见他回来,先请了安,然后就把秦三两请辞的事儿说了。

南宫江渡的脸都气绿了,看着面前这个没事儿人一样的梁晓,恨不得把他给碎尸万段了。不过现在他没空和这混账总管多说,先追回秦三两才是最重要的。

梁晓看见主子转身就要出门,就是一愣,在后面小心问道:「主子,您可是要追回那土包子?可是他说了,他不会再回来的,除非咱们府里有地瓜花的容身之地,究竟这话奇怪,属下也不明白,地瓜花是什么东西?」

南宫江渡一愣,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不过这也不是求证的时候,「嗯」了一声后,他纵起身形,转眼间就在梁晓面前消失了踪影。

展开绝顶轻功,南宫江渡自忖不用半个时辰,自己当可赶到秦家村。上次坐马车去那里游说翠花家退婚,也不过就用了一个时辰多一些而已。

只不过像他这样的用轻功狂奔法,却是极耗体力的。眼看着就快到秦家村的时候,他已经出汗了。

正想着这样过去,也许能搏得秦三两的同情,顺利把他接回来呢,便听到旁边一个小林子里传来呜呜咽咽的惊叫,那声音熟悉得很,正是秦三两的。

南宫江渡对秦三两的声音,那真是比自己的声音还要熟悉还要深刻,此时一听见对方似是被捂住了嘴巴的变形呼救声,不由得就是一愣,旋即怒火上涌,一闪身便进了林子里。

却见几个白衣女子正拖着秦三两往一辆马车上走,马车的帘子大开,里面端坐一名白衣女,还在那里冷笑道:「便是这样一个土包子,就迷的那南宫江渡神魂颠倒,魔宫宫主们的眼光,真是越来越让人不齿……」

冷笑声嘎然而止,那白衣女子愣愣盯着脸带煞气的南宫江渡,眼睛瞪得有如金鱼,仿佛就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般,也是,任谁也想不到,竟然能在这个地方,偏偏又是这个时间遇到被绑架者的爱人。

「放下他。」南宫江渡杀气腾腾的慢慢上前,眼睛紧紧盯着同样愣住了的秦三两。

「江渡宫主还真是在意这个土包子啊,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下来,我跟了那么久,没发现你的动静,这才着手绑人,却没想到天公不作美,还是让你追来了。」马车上的女子一跃而下,巧笑倩兮的走向南宫江渡。

「我说……放下他。」南宫江渡抽出腰畔软剑,声音冷得似乎能结冰,然后他一字一字道:「否则,我将大开杀戒。」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八成就被当做是吓唬人的笑谈了,然而从魔宫宫主的嘴里出现,却没有人敢等闲听之,尤其是作为魔宫老对手的百花林,就更不敢不放在耳里。

「你想救他,也容易啊,本坛主仰慕江渡宫主已久,只要宫主肯赏光到舍下小坐,这土包子,本坛主定当完璧归赵。」

本来绑架人这种差事,用不着堂堂的百花林坛主出面儿,然而这位坛主屡遭西门凛然追杀,手下凋零,来到此处,又不屑去找姐妹帮忙,情知那位坛主和她们是不同的人,因此方亲自出马。

「别……别答应他,主子,她们是要害你。」秦三两情急的大喊,殊不知百花林的人就是盼望他这样叫,越是如此,南宫江渡越会心疼,只要他心疼了,还愁这位江渡宫主不手到擒来吗?

「闭嘴。」南宫江渡却不希望秦三两说话,唯恐激怒了这些疯女人,眼看那剑横在秦三两的脖子上,已经有血丝渗出,他的心都痛的揪到一起了,但面上却不能显露,否则只会让百花林的疯女人更加得意。

「江渡宫主,你若再往前走一步,我这属下只怕会紧张,一旦紧张,剑就会割断你这情人的喉管,到时江渡宫主岂不心疼?别说我不敢,已经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况我若死了,有宫主的爱人相陪,能在九泉下看宫主因为这个痛苦一生,那也算是值得了。」

那百花林的芳华坛主仍是不紧不慢笑着,只由南宫江渡关切的眼神,她便知道自己手里的土包子是一张王牌。

南宫江渡果然停了脚步。俗话说狗急跳墙,面前这些女人被西门凛然追杀一路,心里早已积聚了许多怨气,若自己逼得紧,她们说不准真会对秦三两下辣手。心中虽然是又急又怒,但这个赌他是不敢打的。

芳华坛主见南宫江渡果然停了脚步,不由得大喜,带笑道:「宫主,你那手中的剑厉害的紧,奴家可不敢看它,莫若把它放在地上,我们再好好谈如何?」

南宫江渡把眉头皱的死紧,却见对方的剑在秦三两脖子上轻轻一划,鲜血汨汨流下,心痛之下,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弃剑于地。

芳华坛主更是笑得开怀,对身边的另一个白衣女道:「咱们江渡宫主果然是颗多情种子,来,你去把他周身穴道点上,他若敢动一动,千蕊你便砍下这土包子一只手臂,动第二下,便砍下另一只手臂。」

南宫江渡叫苦不迭,后悔自己心急之下,没有带侍卫和其它人前来。此时真真陷入了两难境地,若乖乖受缚,秦三两和自己都难保活命,若不肯乖乖受缚,那土包子也必死无疑,还要被凌虐至死。

只是此时两人相距甚远,自己又施展轻功追了一路,根本不可能在对方没有反应之前救下秦三两。

思前想后,为了秦三两的安危,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受缚,然后慢慢想办法。他知道那坛主很明白秦三两的价值,即便自己受缚,她们也不可能立刻杀掉秦三两,只要还有时间,事情就未必没有转机。

因此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那白衣女上前,虽然秦三两在那里大喊大叫什么:「宁可死也不连累主子」之类的话,让他快快逃走,然而南宫江渡却是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先保住他的性命再说。

眼看那白衣女再有几步便可来到近前,忽听不远处的秦三两猛然悲叫了一声:「主子,我一条贱命,凭什么要拿你的命来换,便是一百条,也不值得你碰破一丝油皮儿,我说过宁可死也不连累你,你不听,如今我只有死了,主子,你定要平安长命百岁。」

这话一说出来,南宫江渡就是一惊,连忙失声大叫道:お稥「三两,不可……」然而话音未落,那秦三两血性上来,早已自己把颈子凑上剑锋,虽然千蕊已经及时抽剑,然终是为时已晚,剎那间血流如注,不但千蕊,就连那芳华坛主都惊得呆了,怎也不相信一个农夫竟然有如此勇气和血性。

「你这个笨蛋……」南宫江渡只觉心肝肺以及五脏六腑尽碎成片片,说什么也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他那可爱的土包子,竟然就这样简单的离开了自己。

惊怒之下大吼一声,眼睛竟生生流下血泪,如一头发疯的孤狼般,一掌就把面前的白衣女给震断了心脉,然后脚尖挑起长剑,伸手一掷,那柄宝剑便挟带着风雷之声贯穿了千蕊的身体。

芳华坛主吓得刚要逃跑,不防脑后生风,她武艺本就低微,如何能与此时盛怒的南宫江渡抗衡,还未等转过头去,天灵盖就被雷霆万钧的一只手掌拍碎,登时鲜血脑浆一起迸裂开来。

这些残忍场景,全不放在南宫江渡的眼内,他一击杀掉芳华坛主,下一刻便旋风般的来到秦三两面前,抱着他红了眼眶,却强忍住泪水,急急去查看他的伤口。

「主子……」怀中的人忽然发出微弱的声音,南宫江渡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水光闪烁的眸子。

「主子,我是不是活不成了?」秦三两自己也没想到,当真正面临到死亡的时候,自己竟然会这样平静,一点恐惧都没有,是因为在主子怀里的缘故吗?

「主子,你别难过,就算我要死了,我也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你不用受她们的要挟了,因为你还活着,真的,我……我心里很高兴,就是……就是脖子上有些痛,可能是血流出来了,黏糊糊的……」

「不,三两,你不会死,你有主子在这里,你绝不会死,明白吗?现在,你只要好好的休息,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