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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夫”(188)

“你们跪在这里,让朕龙体为重,但你们心里何尝真的有朕这个皇帝!今日是魏春林说出如此逆言,你们心中又何尝不曾这般想过!”

“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惶恐?!不过是一个恒远侯庶子,就敢说出此等妄言。那你们这些朝中重臣,私下里改会如何咒朕!咒君后!”

“臣惶恐!臣绝无此心!”

“皇上明察,臣绝不敢有此异心!”

“不敢?!你们口口声声说不敢,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们比朕清楚!魏弘正咒君后,君后昨日就被人下毒,险些丧命,你们最好祈求这件事与你等无关!谁参与了此事,朕就诛谁九族!朕今日就告诉你们!朕再穷,也是大燕国的皇帝!也是天下至尊!也是你们的君!”

永明帝这一天可是在朝堂上大发龙威,这还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如此的震怒。原本宁国公的人还想问问静妃的事,永明帝这么一发威,他们不敢问了,各个噤若寒蝉。永明帝说了,君后被人下毒,宁国公都不清楚此事静妃有没有参与。静妃被幽,消息根本传不出来,他们只能祈祷下毒一事静妃没有参与,不然宁国公府可要麻烦了,恒远侯府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永明帝发了一通脾气,发泄了一番心中憋了很久的窝火,又把戏做得足足的,把一干有异心的家伙吓得提心吊胆,还转移了众人对君后身体情况的注意。永明帝也没有给魏春林说出魏弘正绑架邵云安的事情,他表明的态度是之所以如此震怒,是因为魏弘正的出言不逊,因为魏春林的教子无方。即便是有些人知道魏弘正去永修县做了什么,永明帝也不能表现出他因此而有的震怒,这样对邵云安和王石井两人只有坏处,没有半点的好处。

君后去大将军府休养,外人看来是永明帝不放心宫里的歹人,实则是永明帝不能让人知道君后突然就这么痊愈了。这不管是对君后本人还是对邵云安都不是好事。

当晚,还留在翁府的岑老忧心的问刚刚从宫里回来的翁老:“师兄,君后的情况如何?”

翁老没有瞒他,说:“君后无碍。排出了余毒,腹痛也是因为当年怀的是双胎,却只流出一个胎儿,另一个胎儿化作血肉留在了腹中,这才导致腹痛。这一次也一并排出了。或许云安做的固元膏真的有些效用。只不过此事不能声张,皇上把君后安排在大将军府,也是为了君后的安全。君后此次也算是一次小产,在大将军府也能静养些。”

岑老松口气道:“这真是太好了。陛下的顾虑也是对的。要某些人知道君后身子好了,怕是要动心思了。我那里还有些固元膏,师兄都拿去给君后吧。”

翁老带着试探地说:“你不吃?我自从服用固元膏后也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这云安真称得上是心灵手巧呐。”

岑老马上笑呵呵地说:“原来师兄也发现了。我自从跟安哥儿、石井住在一起后,这精神呀是越来越好,入夜说睡就能睡着,晚上也不起夜,一觉到天明。安哥儿每天都变着花样的给我和夫人做养身粥啊、炖品啊什么的,前几日夫人还说我白头发都少了。其实我是想回去了,师兄家的菜吃得没滋味,还是安哥儿和石井种的菜好吃。现在又是制春茶的时候,我得早点回去,安哥儿说会给我留最好的。”

翁老嫉妒恨了:“你给我好好留在京城!这些书弄不通透之前你不许回去!哼!”

“哈哈,”岑老不怕死的更嘚瑟,“谁叫我有个好儿子呢。”

翁老:“最好的春茶你得给我留一半!”

“哈哈哈……”

在翁府吃过饭后,岑老就回儿子的府中了,理由是师兄在宫里忙了一天,还是早点歇息。他也很多日没有回去了,回去看看孙女,见见孩子。岑老回到儿子府中后马上写了一封信叫儿子派人立刻送回秀水村,送给邵云安和王石井。同时,岑老把他自己留的固元膏、蜂蜜柚子茶全部送到了翁府,叫师兄转呈给君后。

恒远侯府被查抄,京城的世家大族心里是什么滋味暂不得知,御察司的监牢内一天之内爆满。恒远侯府上下三百多人都被关押于此。同时,恒远侯府内查抄出的金银财宝足足有千万两,国库才不过几百万两银子。此消息一出,满京城哗然。果然恒远侯府的金银比国库还要丰盈,也难怪魏弘正会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也难怪恒远侯不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

一个偌大的家族,就这样顷刻间灰飞烟灭,起因仅是几句大逆不道的妄言。这要在现代社会,最多告你个伤害名誉,可在君主制的社会里,这么几句话就足以引来杀身之祸,满门之灾。即便是有人不忍恒远侯府招此祸患,却不能去求情,求情就意味着赞成这些逆言。

牢房有限,恒远侯府的人都是好几个人关在一个监牢里,就是恒远侯魏春林都是和他的几个儿子关押在一起。可这几个儿子中,却没有一直不知所踪的嫡次子魏弘文和嫡长子魏弘儒。

在关押重刑犯的区域,位于最偏僻的一间牢房,魏弘儒被单独关押于此。当魏弘儒得知魏弘正说了什么,父亲被削去爵位,侯府被查抄后,他知道这一次哪怕自己与弘文效忠于皇上和君后,也难以改变恒远侯府的境况以及他自己的处境。那番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恒远侯府上下不被满门抄斩已是皇恩浩荡。可当他被单独关押于此后,他心中又生出了一股希望。

耳边是从其他牢房里传出的喊冤声、哭泣声与大骂声。魏弘儒安安静静的坐在铺着一床稍显干净的被褥的床上。一位牢头提着饭盒走了过来,打开牢房的门,他把饭盒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等等!”

牢头转身,魏弘儒问:“这位大哥,我想问问我的家人都被关押在哪?”

那人道:“侯爷的牢房在前头,您旁边是空牢房。小的也只是听上峰的吩咐,别的事小的一概不知,您也不要问。”说罢,那人就出去了,锁好牢门,离开。

魏弘儒看着那人走掉,来到桌前打开食盒。出乎意料,食盒里的饭菜也许不够精致,却是热乎的,而且有肉有菜还有米饭。皇上和君后到底是什么打算?魏弘儒忐忑的坐下。

第131章

当得到消息的魏弘文急匆匆地赶回京城时,迎接他的是被查封的恒远侯府。魏弘文急死了,他跑到云龙阁去见安公公。安公公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把心放肚子里吧。”他这话—说完,魏弘文就晕过去了。一路几乎不吃不喝地往回赶,这一放松,整个人就撑不住了。

等到魏弘文“睡醒”,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然后洗澡换衣刮胡子,收拾完自己,他乔装打扮一番后就跟着安公公去了大将军府。

君后腹痛,后来才得到消息的安公公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大将军府,在君后面前直哭。直说千岁最痛苦的时候他这个做奴才的竟然不在身边伺候。君后哭笑不得,最后只能说只要他把生意做好,把今年的茶酒卖出大价钱,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孝敬,安公公这才勉强接受。

进入君后的房间,魏弘文就跪下了,过了一会儿,未穿正装的君后从内室走出来,魏弘文马上叩首喊:“草民魏弘文叩见君后千岁。“

“起来吧。”

“草民戴罪之身,不敢起身。”

君后坐下,卓金立刻奉上一杯蜂蜜柚子茶。君后拿起茶碗,又说:“起来吧。”

魏弘文叩首,这才站了起来。

君后喝了口柚子茶,问:“你此次前来,是为你的兄长,还是为你的父亲,还是为恒远侯府?”

魏弘文躬着身说:“草民此次前来,为的是家兄,也为的是家父。”却不提恒远侯府。他如此表态,也是告诉君后在家人的性命之前,爵位是无关紧要的。

君后几口唱完柚子茶,放下空茶碗,面上带看几分满意之色,说:“魏弘正大逆不道,子之罪,父之责,此事陛下震怒,陛下没有当即下令满门抄斩,却是看在你与你兄魏弘儒的一片忠心之上。”

魏弘文惊得抬头。

君后道:“恒远侯府上下,陛下自有定夺,你做好分内之事,其他的,便也不是你能插手的,此时正是春茶采、制之时,你也要着手准备了。你兄魏弘俸行事稳重,本君有别的事要他做。”

君后始终没有提恒远侯,魏弘文想问,却看到安公公的神色,他闭了嘴。跪下叩首,魏弘文道:“草民谨遵千岁之命。草民谢千岁隆恩。”

魏弘文与君后的这一次会面非常的短暂。安公公送他从偏门出了大将军府,叮嘱他:“皇上和千岁还是十分看重你们兄弟二人的,但是你父亲,你还是莫要强求。皇上或许不会杀他,但却不能留他在京城,你要做好准备。”

魏弘文感激地行礼:“谢安大人提点,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属下想在离京之前去见见我兄长。”

安公公摇头:“你现在也是同犯,断不能露面,待皇上对恒远侯府上下的判罚旨意下来,你才能露面。”

“是属下为难大人了。属下回去收拾一番就走,还请大人能帮属下给兄长带封信。“

“可以。”

等到安公公再回来,君后还未就寝。安公公立刻上前说:“千岁,魏弘文今晚就离京。他让奴才给魏弘儒带—封信,奴才不忍他失望,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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