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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徒(277)

作者: 眼镜腿儿 阅读记录

现在想来,宛珑或许多多少少察觉一些。可她看穿他脆弱内心,心知他的走火入魔已经难愈,此生无法离开长莱山,不愿戳破他的幻想,希望他至少有些可以执念的东西。

“我想……她是天上的明月,只有从前的我才能与她相配。”

越是如此,他潜意识越想掩藏那个不堪破败的自己,只用仇恨加以掩饰,这才数年如一日地不能清醒,时不时走火入魔,难以自控。

“我忽略了,明月早已为我下凡,是我在浪费她。”

也许那一瞬,谢狂衣已经开始面对自己。

第二日他便去世了。

显得那一夜的谈话太过虚幻,昙花一现到谢连州都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谢狂衣,是从前那个充满仇恨的,还是如今这个想要面对自己的?

可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

最强的谢狂衣不只是刚猛霸道,一心想要摧毁对手,更是从不躲避,能够直面自己内心的。

当他面对舒望川时,心里最诚实的那个声音,不是杀,而是赢!

谢连州面向舒望川的长刀,险之又险中,劈了三十一下,处处落在长刀刃面不同处。

他要赢!

舒望川被这过分密集霸道的节奏压得喘不过气来,又忍不住分心去想对方落在长刀上攻击是否有其他用意。

谢连州已经完全建立起属于自己的节奏,落向舒望川的攻击繁密而狂暴,让他疲于计算,预判能力大大下降。

这样下去不行,舒望川率先做出判断。

或许……舒望川长刀一转,在本应后退时迎了上去,强硬地不像从前的他。

台下传来一片惊呼。

从没人看过这样刀势凶猛的舒望川,他竟被谢连州逼到这个地步了吗?

对攻,疯狂的对攻。

两人你来我往之中,花招越来越少,速度越来越快,哪怕只是最朴实的招式,也因为让人看不清的迅捷而显得杀机盎然。

铿锵有力的金石之声中,舒望川的长刀发出一声轻轻的悲鸣,除却舒望川自己外,只有谢连州听到了。

谢连州的刀势愈发猛烈,仿佛完全放弃思考后续,一心想在片刻之间爆发出所有功力。

旁人惋惜他太过心急,担心他粗疏之下被舒望川抓住马脚,舒望川却知道……他是在逼他用刀去挡。

就算舒望川已经看穿,也别无他法。

在这细密有心的攻击之下,裂纹均匀地遍布舒望川的长刀,也许十击,也许五击,这柄长刀就会彻底破碎。

他能五招之内想出致胜之策吗?

或许是不能的。

但这一次,舒望川没有认输,他想战斗到最后一刻。

谢连州也很疲倦了,他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没有一处好肉,方才不计后果爆发的后遗症也姗姗来迟,叫嚣着让他不要再行举动。

可他还是任性挥霍着,砍下最后一刀。

舒望川手中长刀碎了一地,在谢连州精巧的敲击之下。

他低头看了眼碎裂的刀,脖颈上已被谢连州横上天问。

舒望川看向对面站得有些艰难的谢连州,好半晌,眼中还是谢狂衣的模样。

他笑了笑,道:“我输了。”

第146章 尾声

这是一座建在路边的茶寮, 原先不过一个竹摊,不过数年便扩建至此,里边还请了位盲眼说书先生, 日日为众人讲着江湖中经久不衰的传奇故事。

青年踏进茶寮时,说书人扶尺一拍,讲起当日荟聚整个江湖英才见证的一战——这是胡说, 三日时间太短,能赶来的要么是原本距离就近的, 要么是身资豪富,赶得起路的。

青年认真打量了一眼说书人,那是一名中年男子,瘦高个,看起来很有些文气,只可惜双眼无神, 似乎不能视物, 桌旁放了一根盲公竹, 以备起身使用。

说书人将那日谢连州与舒望川的一战说得慷慨激昂,在他的讲述里, 如今的武林盟主在谢连州手上节节败退,从一开始便露出败象。

青年听了, 微微摇头。

旁桌人见整个茶寮都是听得聚精会神、连连惊叹之人,只有这神清骨秀的青年摇头, 立时来了兴趣,端着茶杯坐到他对面,道:“你也觉得赵先生是在乱讲?”

这说书人姓赵。

青年欣然点头。

见他如此,也不要他开口,那挪桌的人便口若悬河地谈开了:“也只有那些没什么见闻的人才会相信, 依我看,那谢少侠确实了不起,可要说能轻轻松松胜过舒盟主,是绝不可能的。否则他为何不去争那武林盟主之位,此战结束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看他是受了重伤,担心引来旧敌,不得不藏起来休生养息,同时也是不想给舒盟主再战的机会,想将这意外的胜利留存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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