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乡下和爷爷过暑假(3)

“到了。”

“开外音，我叫一下爸爸。”

外音打开，杨悦刻意放大了声音：“爸，你身体好吗？”

“好着呢。”万建国放下旱烟，对着手机说：“你还好吗？”

“我也好呢，只是我现在不方便出门，就让远桥一个人送妍妍回家。妍妍要是吵闹不听话不好管教的话，就让她一个人去玩，玩一会她自己就收心了。”

万建国点点头：“你好好养胎，孩子在我这就放心吧。”

电话挂断，他看了眼儿子：“你们和妍妍说好没，把她直接扔乡下，她心里能过得去？”

“她要再闹出什么，我怕杨悦过不去。”万远桥气不打一起来，压着火说，“杨悦是高龄生产身体又虚，前几天让她那么一冲，差点流产。”

“妍妍对你们生二胎怎么突然这么大意见，她是不小心冲到杨悦的吧？”

万远桥揉了揉鼻梁：“是她自己死活要来爷爷家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个样子。可能是怕我们不在意她了，可我们什么时候忽视过她？前三个月是危险期，让她在老家呆呆也好，她要玩就让他玩个够。”

比起女儿一时心结，还是妻子身心健康更重要，心结可以解，可人命就一条。也是怪往日里太由着她了，让她肆意妄为。不过，虽然往日她骄横了些，但也不至于对家人抱有恶意。是一时冲动还是另有原因？

见儿子烦躁，万建国抽了口旱烟，说起了别的话题：“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吃过饭就走。”

“刚好明天中午上城里吃饭，你三伯出院了明天请吃饭，吃完饭你直接回去就行。”

“好。”

“工作还顺利吗？”

万远桥已经习惯报喜不报忧：“挺顺的，今天我们还开了新业务，收入又更多了。”

“那就好，加班多也要多注意休息。”

“好。”

暂时没有别的话，父子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一直站着的万远桥看到爸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片，心中略微难过。

“爸，你更要注意身体。”

“好。你开了这么久的车，上楼睡觉吧。”

万远桥上了楼，躺在自己床上，盖着被暴晒的被子，柔软温煦的阳光味扑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们回家

半夜，手机响了。

手机铃声响起的一瞬间，万远桥就醒了，眼睛还没睁开，他就快速清了清嗓子：“喂？”

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老大，线上发现了bug，我修改了一下，已经测试过了，提交了，能不能重新部署一下啊？”

原来是工作上的事，还好，不是杨悦不舒服。他揉着惺忪的眼睛，应下：“好。”

应下后他爬起床打开笔记本，打开编程软件，开始检查部署程序，等到一切都做完已经半夜2点了。

他捏了捏鼻梁，关灯的时候听到极低微尖细的叫声，在暗夜里格外突兀。他侧耳倾听，像是从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他起身打开房门，看到对面房间从门缝里透出丝丝暖黄光亮。

那是妍妍住的房间，她是睡不着吗？想起下午爸问自己的那句，你们有和她好好说嘛，她心里过得去吗？愧疚再次涌上心头，他轻轻的敲门。

咚咚三声响后，万妍君开了门，仰起头看爸爸，没有说话。

万远桥蹲下身来：“乡下天气好的时候有时候能看到星星，我们去楼顶看看怎么样？”

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星星的万妍君点了点头。

“等爸爸一下。”万远桥回了房，从衣柜里拿出上学时候穿的外套，出门带着万妍君上楼。

半夜风微凉，送来隐隐稻香。一片寂静中，有呱呱唧唧的蛙声鸟语。被凉风鸟鸣安抚下来的万妍君消散了些火气，她接过从爸爸手里递来的小凳子，坐下后她仰起头，漆黑夜幕中繁星点点，银光闪闪将天空染得流光溢彩。

她静静的看着，万远桥给她披上外套。

“对不起，去年我和妈妈答应过你，寒假带你去东北玩。”万远桥打破沉默，再次道歉。

眼泪上来，万妍君睁大眼睛锁着泪水仰着头看天上星星。去年，去年是奶奶走了，爸爸妈妈爷爷姑姑都很伤心，爸爸说奶奶去了天上变成了星星。她一颗星一颗星看过去，寻找奶奶变得那颗星星。

星星太多，找了两百颗之后她有点眼花了，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

见她愿意和自己搭话，万远桥放下点心来，他柔声说：“明天爸爸就要回家，我和妈妈每天都会和你视频，我会半个月回来一次，暑假过完我就接你回家，你想早点回家也可以的。”

还在看星星的万妍君点了点头：“嗯。”点完头后，她又说，“妈妈下午给我打了电话，她也说会天天和我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