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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十(83)+番外

所以这一仗还是速战速决吧,这一次过来,他深觉做生意比打仗有意思多了,等这一仗打完,他就会在这蒲城最好的地段,挂上他荣昌号的金字招牌,这北狄的皮毛牲畜肉干可都是能赚大钱的买卖,其实,谢洵很不理解姜兴,就算北狄地处偏僻,不能耕种只能放牧为生,只要跟大晋处好关系,不在限制两国商贸来往,北狄的繁荣指日可待,这才是正道,被穷兵黩武烧杀抢掠容易多了。

可这狄人就是想不开,怪不得阿爹说他们只认拳头,只有把他们打服了打疼了,才会坐下里听你说话儿,这真是妥妥的欠揍。

再说阿奴,一进了狄人的营地就被押到了王账之中,北狄大王姜兴手里的牛骨头一丢,阴沉沉看向他:“你是怎么回来的?”

阿奴一激灵:“是,是,晋国的睿王殿下把阿奴放回来的。”

姜兴哼了一声:“睿王放你回来的,他倒是心善,你手里拿的什么?”

阿奴:“是,睿,睿王殿下画的布防图,睿,睿王殿下说,说,大王想要蒲城的布防图只需派人去取,不用如此费事。”

姜兴挥手叫人把布防图拿上来,打开看了看:“怎么是两张?”

87、第 87 章 …

阿奴:“底下那张是葛里给阿奴的, 上头这一张是,是睿王殿下亲自绘制, 让阿奴带回来交给大王。”

姜兴阴沉沉看着阿奴:“你倒听话, 来人把他拖出去剁了, 给兄弟们添些下酒的荤食。”

阿奴吓得扑通跪在地上:阿奴被晋人抓住,大王剁了阿奴, 是阿奴罪有应得, 只是,阿奴求求大王,能不能让阿奴回去瞧一眼阿娘, 就瞧一眼阿奴死而无怨。”

姜兴挥挥手:“拖出去。”两个兵士上来拖了阿奴就要往外走, 就听外头给公主见礼的声音,接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

屋里的人忙跪下:“给达莱公主请安。”

少女笑眯眯的摆摆手:“起来吧。”

那俩兵士站起来刚要拖着阿奴出去, 却被少女拦下:“站下,你们不能走。”看向阿奴:“喂,你一个大男人哭鼻子多丢脸啊,父王说好男儿都是宁可流血也不流泪的。”

阿奴:“阿奴是想起了阿奴的娘,阿奴的娘病了好些日子。”

少女点点头:“原来是想你阿娘了啊, 这也没什么,家去看看你阿娘不就好了。”说着指了指两个兵士:“你们俩抓着他做什么, 还不把他放了,让他回去瞧他阿娘的病去就。”

两个兵士低下头:“回公主,他是晋人的奸细,大王让推出去剁了。”

阿奴忙道:“阿奴不是奸细, 阿奴是被睿王殿下抓了又放了回来。”

睿王?那少女目光闪了闪:“是晋国那个十六岁就大破西戎的将军王吗?。”

“阿莱不许胡闹,过来让父王瞧瞧,在外头跑了这半日,冻坏了没有?”

那少女指着两个兵士:“你们来不许动知不知道。”迈步过去,一下扑到她父王怀里:“阿莱哪有那么娇气,外头雪停了不冷呢。”

姜兴目光柔和,点了点她的鼻子:“阿真呢。”

少女:“阿真怕冷,缩在他的帐篷里不肯出来,刚我去瞧他,窝在榻上睡着了。”

姜兴皱了皱眉,刚要说男孩子怕什么冷,想起自己到了如今这般年纪才有了这么一子一女,阿真是个晋人女奴所生,那女奴身子柔弱,生的子嗣也不健壮,自打落生身子就不好,北狄又是苦寒之地,隔三差五的病,这都七岁了还跟个软趴趴的奶娃子一样,将来如何能继承北狄的王位,阿莱倒好,却是女子。

少女:“父王,阿莱身边儿正缺人使唤,我瞧这个阿奴顺眼,父王把他赐给女儿好不好?”

姜兴:“胡闹,他作为我北狄的人却未晋国传递消息,罪不可恕。”

少女:“如今蒲城都是晋国的兵,父王派他去刺探消息,被抓了也不是他的错啊,况且,他阿娘正病着,他要是死了,他阿娘怎么办,父王就大人大量饶了他这次吧,把他交给我,我看着他,如果他真是晋国的奸细,阿莱一刀斩了他的脑袋。”

姜兴:“你呀,就知道胡闹,行了,父王还有正事,你别在这儿搅合父王了,去吧。”

少女:“阿莱谢父王。”说着走到阿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今儿起你就是本公主的人了,先说好,你若是晋国的奸细,本公主一样要你的命。”

阿奴忙道:“阿奴多谢公主救命之恩,阿奴不是晋国的奸细真的。”

少女:“不是就好,走吧。”

阿奴跟着少女出了大帐,走了一段,少女站住回过头来:“阿奴,你跟本公主说说,那个晋国的大将军王长得什么样儿?高不高,壮不壮?威武不威武?”

阿奴想了想摇摇头:“睿王殿下不像个带兵的将军,倒是有些像晋国的书生。”

少女摇头:“那你肯定认错了,我听说晋国的这位大将军王十六岁就大破西戎,勇冠三军,是最厉害的勇士,这样的人怎会跟晋国那些软趴趴的书生一样。”

阿奴:“可是他就是睿王殿下,他还亲手绘制了蒲城的布防图让阿奴给大王带回来。”

少女:“你少哄我,我才不信呢,阿奴,你再跟我说说,那位睿王殿下,还跟你说了什么? ”

阿奴想起睿王说的那些,是不能跟公主说的,摇摇头:“没说什么,公主,阿奴能不能先回去看看我阿娘。”

少女:“对哦,忘了你阿娘病了,你去吧,看了你阿娘再来帐篷寻我。”撂下话走了。

阿奴愣了一会儿,阿莱公主真像他们北狄达莱花一样美丽,心底也善良。若是公主当了北狄的大王,或许他们这些人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如果不打仗了,北狄跟晋国和睦相处,他们这些人可以自由出入蒲城做生意养家该多好,不过,睿王身为晋国主帅,自然知道蒲城布防图有多要紧,为什么会亲手绘制了让自己拿回来,难道他不怕吗。

而且,很奇怪,阿奴从心里相信,睿王殿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阿奴相信,姜兴却不信,他把两份布防图摊在桌子上,仔细看了无数遍,也未看出丝毫破绽,这两份布防图看上去都不像假的,每一处细节都禁得住推敲,而且是睿王的布兵风格,晋人兵法里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深以为然,尤其面对睿王这样强悍的对手,更要倍加谨慎。

所以在兵临蒲城之前,对于睿王的带兵风格已经研究了许久,应该说,他非常了解这个人,这个人通晓兵法,足智多谋,比起之前那些狄族的部落首领,这个睿王要难对付的多。

不过,自己倒是发现了他一个致命的弱点,自大,也难怪,年少得意,出身皇族,地位尊崇,众人追捧,不自大才奇怪。

看起来自己之前真是高估他了,竟然自大到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把蒲城的布防图,送于自己,他以为他布防精妙,自己就攻不破蒲城吗,这一仗让他输的心服口服,待拿了他,自己再用此事好好羞辱他一番。

想到此,哈哈笑了起来,顿觉畅快无比,这数月以来就数今儿最痛快,来人,去蒲城下战书。

谢洵看了眼战书:“这姜兴莫非真信了你那布防图,不然,你到蒲城也有些日子了,怎么今儿才下战书。”

睿王:“多疑往往会影响判断,而且,姜兴虽出身北狄王族,却身世坎坷,年幼时应该受过不少欺负,这样的人一般心理阴暗,性格偏执,对于贵族子弟有较固执的认定。”

谢洵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说,他把你看成了那些时欺负过他的北狄贵族。”

睿王:“我师傅常说,一个人年幼时的经历,往往会影响这人的一生,无论做什么都会带着这些,就如烙印,姜兴一开始对那些人是恨,驱使他一步一步爬上了王位,我想那些人如今的下场应该异常凄惨,把这些人收拾了之后,他便从心里看不起这些人。”

谢洵:“所以,他认为你跟那些人一样好对付,你送他的布防图为的就是让他尝了甜头之后,觉得可以大胆的攻城略地进而长驱直入,如此,咱们才能瓮中捉鳖,看起来,这一仗终于可以结束了,我也能回京看看我家小阿十了,这一晃可都好几个月没见小阿十了,我这心里头还真想的紧,好在有我家小阿十的画像,能让我略解思念之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丝制的小画轴来,展开看了看。

“啧啧,瞧瞧我家小阿十真是越长越美,瞧这小脸儿,这小嘴,这乌压压的头发……”话未说完,就被抢走了。

谢洵:“我说睿王殿下,你名着抢夺可有些说不过去吧。”

睿王合上画像看了他一眼:“你虽是阿十的兄长,拿着她的小像却不妥当。”

谢洵:“这话听着可新鲜,我这个嫡亲的兄长都不妥当,你这个没成亲的未婚夫拿着,难道就妥当了?”

睿王根本懒得废话,直接撂给他两个字:“妥当。”然后开口道:“你不说去探探葛里的底吗,怎么不去?”

谢洵:“不用殿下撵,我这就走,省的在这儿耽搁睿王殿下料理军务。”最后四个字拉长了音儿,说的尤其重,明显就是讽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