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二妮儿(96)+番外

给他一刺激,陶陶猛地睁开眼,这一睁开眼感觉到两边飞掠而过的景物,立马叫的更惨了:“救命,救命啊……”

两马一错蹬,十四侧身一捞把她捞到了自己马上,那边儿十五也把惊了的马制住了。

陶陶一碍着十四的身体立马跟无尾熊一样死死搂住了他,跟块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他身上,嘴里仍然不停的嘟囔着:“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 ,我不想这么死,太难看了……”

十四嗤的笑了:“放心吧,你这个祸害没这么容易死。”说着放开缰绳,由着马缓缓往回走,眼瞅到了原地,十四低头看了一眼死死抱着自己不撒手的丫头无奈的道:“你还打算抱多久,爷这件儿袍子可是昨儿刚上身儿的,你这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蹭过来,还能要吗。”

陶陶这会儿好了些,想起他刚才说自己是祸害,报复心起来,越发扎进他怀里,一通蹭这才松开他,从马上出溜了下去。

十四低头看了看自己袍子,皱巴巴的湿了一大片,不禁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小孩子脾气,自己救了她,不领情还罢了,反倒毁了自己的新袍子,简直恩将仇报。

三爷本来要训她一顿的,可见这丫头吓得小脸煞白,一双大眼也有些红肿,呆愣愣的没了平日的神采,可见是吓坏了,心便软了下来:“怎么越大倒越淘气起来,这么大的丫头了,心里一点儿成算都没有,你这是骑马呢还是玩命呢。”

陶陶撅了噘嘴:“我也不想啊,可是皇上非让我跟着去打猎,我能怎么办?”

这个三爷自是知道,父皇对这丫头格外青眼,别人都想不明白,自己倒不觉奇怪,父皇幼年登基,一生雄才大略,高高在上,朝堂争,后宫争,人人莫不绞尽脑汁的讨好父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人人都带着几层面具,剥离了一层又一层,有时候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了,即便是自己也一样。

可这丫头不一样,她是如此真实,哪怕她的那些小狡猾,小心机,也都明明白白的摆在明处,只要看着她的眼,就知道这丫头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偏偏这丫头还总自以为藏得好,殊不知她这一对清亮的眸子早已泄露了所有心思。

自己都能瞧出来,父皇又怎会看不出来,自己喜欢这丫头的真,父皇又怎会不喜欢,这丫头的真是他们这样活在虚伪面具之中的人,最想要而不可得的,所以倍觉珍惜。

想到此,三爷叹了口气去拉她的手,却见她皱眉,忙拉了她的手摊开一瞧,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小小嫩嫩的两只小手被马鬃割破,都是血檩子,看着都疼,叫顺子去拿了十四的酒葫芦过来,拔了塞子,倒了一些在帕子上。

陶陶忙要缩回来,却给他死死抓住:“别动,用酒擦过再上药才能好得快。”说着用浸了酒的帕子给她擦手,疼的陶陶直抽气儿,眼泪都疼出来了。

看的旁边的子萱都跟着抽抽,心里说以前还觉这丫头不怕三爷呢,今儿才知道也是怕的,这丫头平常多霸道啊,上回在茶楼里,十四爷十五爷鸟都不鸟,这会儿明明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声儿都不敢吭,可见以前说不怕三爷都是蒙自己的。

用酒擦干净,三爷又从怀里拿了一瓶药出来,洒在伤口上,叫顺子找了干净的棉布条来裹好,嘱咐小雀儿:“这几日仔细些别沾水,记得每日换药。”说着把药瓶给了小雀。

小雀忙接在手里,点头如捣蒜的应着。

收拾好了见陶陶还站着不动,不禁道:“还在这儿站着做什么,莫非还想学骑马?”

陶陶这才回神:“不学了,这辈子我都不学了。”叫着小雀儿一溜烟跑了。

三爷摇头失笑,父皇哪儿都发话了,哪躲得过,不过怎么也得等手好了再学,三爷琢磨找谁教这丫头合适,这丫头的性子狡猾,爱耍赖,偏偏嘴甜会说话儿,若是心软的教她,一辈子也学不会,得找个能辖制住她的才行。

十五把马送回马厩急吼吼的过来不见陶陶忙道:“人呢?”

安铭偷瞄了三爷一眼:“走了,说一辈子都不学了。”

三爷看了他一眼:“老十五前儿听说你媳妇病了,你不在府里瞧着,跑这儿来做什么?”

十五一见陶陶走了,心里便不痛快:“她自来如此,跟个病西施似的,三天两头的病,我又不是太医,就算在跟前儿顶什么用,没得天天看她那张哭丧脸晦气的紧。”

三爷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话,你媳妇儿病了,作为丈夫自然得多关心些,哪有嫌晦气的。”

十五哼了一声:“就是晦气,我看见她那张脸就浑身不自在,我还有事儿,就不跟三哥唠嗑了,先走了。”说着上马走了,倒把三爷晾在当场。

安铭几个一见情势不好,哪敢再待也忙寻借口告退了,不大会儿功夫,偌大的马场就剩下了三爷跟十四。

十四道:“老十五这小子年纪小,不知好歹,他心里喜欢陶陶那丫头,父皇却把邱家千金指给他,他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却不敢违逆,恨邱家小姐阻了他的好姻缘,一直不痛快,三哥别跟他计较。”

三爷摇摇头:“我不是跟他计较,我是怕他这性子哪天闹起来就是大麻烦。”

十四:“三哥是怕牵连那丫头吧,我倒觉得牵连了也好,省的这丫头明知十五喜欢她还不知避嫌,骑个马都能闹出这样幺蛾子来,当真是个祸害。”

三爷侧头看了他一眼:“你自来不喜在这些事儿上费心,对这丫头倒不一样。”

十四:“我是怕这丫头引得咱们兄弟失和。”

三爷目光闪了闪:“放心吧,这丫头至多就是淘气些,成不了祸水。”

十四:“有件事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丫头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也就是个嘴把式,父皇怎会特意点她一个小丫头跟去打猎。”

三爷笑了起来:“别人耍嘴皮子半点儿用都没有,若是这丫头啊,光嘴把式就够用了。”

☆、第89章

陶陶回来七爷见她两只手裹着布唬了一跳:“手怎么伤了?我瞧瞧。”说着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要看,陶陶忙道:“就是破了皮,不妨事,已经上了药,过一两日就好了,不用看了。”

七爷却不依,抓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把裹着棉布打开,见手上不知被什么割的都是细细长长的口子,上的药极好并没有肿起来,也没有难闻的味道,反而有股清淡的香味,不禁道:“是三哥上的药?”

陶陶愣了愣:“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猜着是三爷给我上的药。”

七爷没说话儿,旁边的小安子低声道:“二姑娘,这伤药是玉荟膏,番邦进贡的好东西,去年从南边巡河防回来,万岁爷听太医说三爷着了湿气身上生了疹子,特意赐了一瓶玉荟膏,满京城都算上,除了贵妃娘娘哪儿得了一瓶就是三爷有这样的宝贝了。”

陶陶这才想起是有这么回事儿,在江宁的时候,三爷因不适应南边阴雨潮湿的天气,身上起了湿疹,自己说找郎中来瞧瞧,开些去湿的汤药,却给他死活拦了,说什么区区小疾,不妨事,当时自己还猜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癖,不想让郎中瞧他的身体,毕竟皮肤病光瞧脉是不成,怎么也得看看。

如今才算明白过来,什么怪癖啊,根本就是有意不治,让皇上觉得他为了办差连自己生病都顾不上了,可见多鞠躬尽瘁,尽心尽力,要不然这一瓶珍贵的玉荟膏也不会独独赐给他,这份心计细想起来真有些让人害怕。

却想起这样珍贵的药,三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给了自己,他对自己真是好的过分,自己如此想三爷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跟自己没干系,三爷心计再深,算计的是金銮殿上的九龙宝座,断然不用在自己一个小丫头身上,更何况虽未正式拜师自己跟三爷也有师徒之情,若三爷将来能如愿,对自己也没什么太大的坏处,没准还有好处,所以想这些做什么。

摇摇头,叫小雀儿把药瓶子拿出来:“这就是你说的什么玉荟膏?瞅着跟平常的药没什么两样啊。”说着眼睛一亮:“照你这么说,这东西得值多少银子啊。”

小安子愣了愣道:“这是宝贝,宫里都没几瓶,外头哪儿见得着,就算金山银山也买不来啊。”

七爷把棉布给她裹好摇摇头:“这药极难得,你又淘气好动,三天两头的不是割破了手就是碰伤皮,有这个药正好备着使,不许卖,记住了?”

陶陶嘿嘿一笑:“放心放心,不卖 ,卖了我自己怎么办啊。”心道不过可以找个明白人研究研究成份吗,就算做不出来一模一样的,差不多功效的也成啊。

找谁呢,陶陶忽的想起一个人来,太医院的头头儿许长生,可贸然往太医院找人目标太大,去许府又太莽撞,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才行,而且这位许太医跟三爷一样为人古板拘束,这件事儿直接说估计不成,得拐个弯才行得通。

七爷见她浑身狼狈不堪,衣裳都破了两处,一边儿吩咐小雀打水拿换洗的衣裳,一边儿道:“你这是学骑马还是去打仗了,怎么跟丢盔卸甲了一样。”

陶陶:“以后我再也不学骑马了,皇上若是问起来,我就直接跟皇上说我笨学不会,要杀要砍悉听尊便,反正被皇上砍头跟从马上摔死一样惨,砍头我还能过几天舒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