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16)

回忆了一下艰难的高中岁月，我给付迎雪发了个消息：

“付老师，有什么神话故事里有牛的？”

由于是时差的缘故，发完这则消息后少说也得好几个小时远在地球另一边的付迎雪才能看到，于是我继续在网上东看看西看看，网页也是打开了一个又一个，转头看了眼师弟，他还在学习钓鱼的技巧，非常入迷。正看着，小吴进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我网页上搜索框里的内容，然后说了句话给我和师弟整精神了：

“做梦梦到牛了，是吧？”

师弟按下空格暂停了钓鱼教学视频，然后指着我：

“师兄，快快，快把中华拿出来给大兄弟来一根！大兄弟坐坐坐，详细说说！”

我拿出中华给小吴点上，小吴呷了一口，两支手指捏着烟嘴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开口说道：

“其实我了解不多，刚才去陈会计那报了个到，也听她讲了下厂里的事，看样子有点像我小时候听到的一个故事里的说法，只有我们这小地方才有的故事，说是要是有人想向神仙许愿，就会用一些办法来祭祀，可以召唤来神灵，然后就会看到一头巨大的牛，但是具体的方法没有人知道，有一部分内容就是需要祭品，牺牲你们都知道吧。”

牺牲的本义只要不是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都知道，就是用做祭品的动物，我和师弟表示明白，我问：

“那之前那头牛是不是就是用来做牺牲的？”

“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应该是有人不知道从哪知道的祭祀方法，准备召唤神灵来许愿，咱们现在只能知道这么多了，这神灵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听家大人说的，那个时候这厂还没建呢。”小吴猛吸一口烟。

聊着天小吴说起自己的经历，他的兽医本事是跟着厂里一个老员工学的，后来老员工年纪大了回家养老了他就留了下来，不过主要都在总部那边，这两年除了这个福源牛业，还跑了不少其他厂子，提供牲畜养殖的服务，虽然年轻但是经验足够丰富，他说他特别喜欢去年在东北边境那边一个牛场里的工作经历，那边的人很豪爽也很有意思，靠近边境处事情很多，特别好玩。

小吴和我们谈着他在东北的事，随着烟慢慢的缩短，嘴里说出的经历也渐入佳境，他问我们有没有看到过真的老虎，动物园里的不算，我和师弟都表示那肯定是没有的，他用手比划着脸盆大小的一个圆，说之前在东北的一条林道里开车，两边是茂密的山林，他和车上的其他人亲眼看到一侧的山里里有一只野生的东北虎，据他描述，那东北虎的爪子就有他比划的这么大，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老虎被称作百兽之王，那爪子，那身上的健硕的肌肉，流线型的身体，还有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口，真的是威风凛凛，当得上百兽之王的称号，车上有个人催促他们赶紧加速开走，下山虎是来觅食的，惹不起惹不起。

说完这事，小吴从口袋里掏出个钱包，透明的夹层里有三根银白的塑料丝一样的东西，说这几根就是东北虎的虎须，我和师弟凑近一看，银白色的虎须看着就非常坚韧，民间有佩戴虎须辟邪防身的说法，但说到底这属于违禁的东西，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那类的，我们很好奇小吴是怎么搞到虎须的，以及这东西的真实性。小吴说边境那边，经常有走私偷渡的事，还有各种商贩在边境线上反复横跳，很多在我们国家违禁的东西，在国界线的那一边就不一定了，他说俄罗斯那边过来的的巧克力就很热销，他在那边经常买，这虎须是一个在俄罗斯当倒爷的中国人给他的，说是这虎须我们闻不到什么味道，但是动物们嗅觉很灵，虎须有威慑的作用，山里不仅有老师，还有熊之类的凶猛动物，带在身上能够防止被这些凶兽的袭击。

谈起这几根虎须，小吴说他一开始也不信这是真货，就当个故事听，顺便搞点心理安慰，直到有次他老婆说他们住的小区里有条狗她害怕，小吴拿了根虎须给他老婆让带身上，结果那条狗真的就再也不敢冲着她老婆吠，甚至远远的看到她老婆就夹着尾巴跑了，这下小吴才知道手里这几根是真货，也就放在钱包里天天带着。我们听完都啧啧称奇。

聊着聊天天色渐渐暗了，小吴回自己房间休息，师弟又开始看起了钓鱼教学视频，我的□□也接到了付迎雪回复到消息，付迎雪回消息说这可是个新鲜事，她大早上一醒过来就看到我问她有关神话故事的消息，我们都几年没联系了，问我怎么突然想起问她这种事。然后给我科普了一下神话里的牛，还发了几张图片给我看。我看了下中国有夔牛，克里特神话里有牛头人身的米诺陶诺斯等等，都和我梦里看到的牛怪形象相距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