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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空(出书版)(44)

管蘅在澳门要唱一支歌还要弹一首钢琴曲,歌是比赛时唱过的《最爱》,任务不重。

散会时,莫静言让景涂然留下。

景涂然一脸的黯然。莫静言通知他管蘅的经纪人换人了,他自以为自己这经纪人的工作兼职得还可以,所以有些不能接受。莫静言一句话就把他击倒了。“你知道管蘅恋爱了吗?”

他脱口否认:“不可能。”管蘅差不多是两点成一线,要么是公寓,要么是公司。朋友就一个杨小再。他叮嘱的,她都听得下去,从不让他操心。

“是黎漠。”莫静言也没隐瞒,“我也是决赛前才知道。”

景涂然目瞪口呆。

“我很不想搞特殊,但是我必须把她的经纪人工作接过来。万一被狗仔拍到,我也能找个理由。我也试着阻止的,管蘅那边我没惊动,我直接找黎漠谈。”莫静言无奈地一笑,“我好像从来就没赢过他。”

景涂然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这好像是人家的家事。

“我们把工作交接下吧!”把管蘅叫进来,当着管蘅的面,莫静言对景涂然说。管蘅以为是工作调整,静静地站在一边不出声。莫静言手里事多,生活方面对管蘅不可能面面俱到。她给管蘅安排了一个生活助理。徐笑笑,去年刚大学毕业,和管蘅同龄。管蘅想说不需要的,她生活上的事自己都可以做,看莫静言寒霜罩面的脸,她把话咽下去了。

工作交接结束,莫静言让管蘅和她一块去会客室。她说道:“这可能是你赛后接的第一份工作。”语气幽然,像是不太确定是不是件好事。

一进门,坐着的余哥连忙起身打招呼,柯逸也站起身,恭敬地叫了声:“莫姐!”对于管蘅,他淡淡地勾了下嘴角。

管蘅现在看到柯逸,本能的头皮发麻。四个人分两张沙发坐,中间隔着张茶几,徐笑笑过来送了四杯茶,然后在角落里坐着。

柯逸说话前,先朝管蘅看了一眼,神情特别的温柔。“我和管蘅在合作那首《最爱》时就定了个约定,等比赛结束,我们俩要合作一张专辑。今年是我出道的第五年,也算是一个重要的年份,我想出一张白金大碟,精选十首歌曲,由管蘅全部改编成古典音乐形式,现场演唱,管蘅指挥管弦乐团现场演奏,现场录制。”

莫静言轻抽一口凉气:“像张学友的《爱与交响曲》?”

那是宝丽金唱片的一次大胆尝试,由香港著名的流行音乐巨星张学友与华人著名音乐家叶咏诗所指挥的香港管弦乐团合作,在香港的红馆举办二场音乐会,然后现场录音,由日本天龙制版,24K纯金压制。

柯逸微微一笑:“那张碟在上世纪的九十年代,一上市就售出十万有余,因为有发烧试音碟之相,再加上曲目动听,气氛热烈。现在技术不知比以前进步多少,而管蘅比叶咏诗女士当时也年轻许多。莫姐说过唱片市场已经低迷很久了,我们就为拯救这个市场刺激一下吧!”

莫静言脑中急促地旋转,她有些兴奋,但理智压抑了这点兴奋。“管蘅从没有改编过歌曲。”她提醒柯逸。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呢?以前很多人说管蘅不适合《全城恋歌》,她走到了最后。我相信她。”柯逸毫不动摇。

莫静言扭头问管蘅:“你看呢?”

“我并没有签约任何管弦乐团。”这是管蘅想出来的一个借口,她承认她被柯逸的建议吸引了,可是她不想和柯逸合作。一合作,就意味着绯闻没完没了。哪怕只是为了工作,黎漠看到她的名字和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写在一起,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柯逸耐心很好:“上次那个乐团就很好,虽然是业余,但是水平很高。”

“我需要考虑,这是大事。”莫静言一时间难以决定。柯逸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这张专辑的唱片约我可以让给星煌。”他朝余哥使了下眼色。余哥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约:“柯逸真的有诚意,莫姐你看看。”

莫静言是真不明白了,这合约一签,柯逸的名气在那,又有管蘅年轻女指挥做噱头,销量肯定没问题,星煌赚的可是大头。

柯逸仿佛看出她的疑惑:“莫姐,我就想给自己的出道五年留个美好的回忆,另外,我很欣赏管蘅。”那睇过来的一瞥,完全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

最后公司的利益占了上风,莫静言心动了,当然还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决赛那天,她没和黎漠据理力争,那只不过是一时的妥协,她要让黎漠有一天主动知难而退。女艺人的男友,滋味才没那么好受,这才是开始,日后有的是艰难险阻!

管蘅无奈地拿起笔,她现在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服从公司的安排。柯逸心满意足地让余哥收起合约:“给我和管蘅拍张合影吧,一会发微博时用。”

“这就公布了?”似乎太快了,莫静言很惊讶。

“都签名了呀,早点公布,让粉丝们激动激动。哦,管蘅马上要去澳门演出是吧,后面的演出可不可以推掉,反正想上台的人多了去,管蘅要改编歌曲,那可是花时间的活。我那边的琴是新买的,去我那边好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也正好沟通。”柯逸真诚道。

莫静言想了想,巡演和这个方案比起来确实不是太重要。“就演出澳门这场吧,因为名单公布了,不能随便改,后面就不去了。”

“谢谢莫姐。”柯逸站起来,理理头发,整理了下衣衫。“管蘅,过来。”

余哥举起相机,柯逸笑得志得意满,管蘅平静如水。莫静言走了,这事要和公司董事们知会一声。余哥在走廊上发微博,徐笑笑去了洗手间。管蘅很不客气地责问:“柯逸,你到底想干吗?”

柯逸咄咄地看着她:“现在出名了呀,敢直呼我的名字。管蘅,我本来想在音乐盛典上和你来个意外之吻,后来我心软了,就改成了合作。你要感谢我给了你这个机会。”

管蘅僵直着背,沉默到底。柯逸突然邪魅地一笑,凑近管蘅:“好吧,我坦白,我就是想恶心黎漠。如果他有骨气,站起来说他喜欢你。他敢吗?”

“你真幼稚。”管蘅冷冷地说完,转身离开。

黎漠昨天夜里和法国那边开视频会议,八小时的时差,这边的夜晚,是那边的白天,现在应该刚睡不久。管蘅犹豫了会,还是躲在琴房给黎漠打了个电话。

“想我了?”黎漠的声音哑哑的,像是不很清醒。

“嗯,想听你的声音。”管蘅红着脸说。这话似乎让黎漠心情特别好,“我下午去星煌看你,晚上找个地方吃饭。”

“不了,莫姐给我配了生活助理,以后她会上下班接送我。”

黎漠立刻就明白了太后大人这是给管蘅安了个监控,防的人是他。“今天忙什么了?”

管蘅难受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但她没提柯逸最后坦白的那几句。黎漠安慰道:“又可以上台指挥,这是好事呀!干吗不高兴?绯闻炒死了也就那几句,由他们去吧,我知道怎么一回事就好。幸福快乐的人都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都是放在心尖尖上,才舍不得满世界嚷嚷着和别人分享。”

管蘅这才开朗了些,两人又黏糊糊地说了些别的。挂电话前,黎漠叹道:“真想找个时间,去个陌生的地方,我们好好地呆几天。”

管蘅沉默了会,支支吾吾道:“澳门演出结束,其他人去下一站,我……一个人回北京。”

“你可以一结束就走吗?”

“可以的。”

“好,那我们澳门见!”

澳门满天的阳光,和风吹拂,绿树掩映,衬托着粉红或粉黄的葡式建筑生气盎然。对于几个小时前还身处冰天雪地的北方的人,这儿简直像另一个星球。在大巴上,一车的人计划着要去看教堂,去议事亭散步,去吃葡式蛋挞、猪扒包,最要去赌场试下手气。带队的景涂然一声怒吼:哪儿都不准去,现在直接去彩排。一个个灰溜溜地喔了一声,车内终于安静了。

彩排到晚上九点,景涂然开恩,放大家去赌场见识见识。管蘅跟着众人换了二十个最小的筹码,十分钟不到,有去无回。看其他人两眼血红的样,一时半会没有回酒店的意思,她就当看风景,在赌场里四处转悠。

有张桌子似乎特别热闹,围了不少人。她也看过去,四五个男人分散坐两边,桌子的一端是赌场发牌的工作人员,另一端是个灰发蓝眼的老头和一个女子。女子穿深V玫瑰红的紧身长裙,头发上裹着一条缀满彩珠的黑丝巾,裙摆开叉处,一条长腿可以与莫文蔚比美。老头手气不错,面前筹码堆得像小山似的。女子奖励地不时与老头热吻。

管蘅的目光太直接,女子察觉到了,宛若蝶翼的长睫一抬,似乎在问我们认识吗?

管蘅认识的,有着这样一对长腿的漂亮女子,谁能随便忘记?但女子不一定记得她,毕竟那天那么多人,又是晚上,她专为陆庭芜而来。

她曾经很羡慕很渴望拥有的长情,此刻就像硝烟散尽空气里的一抹硫磺味,令人恐慌。

管蘅收回视线,跑去赌场里的奢侈品店打发时间。“嗨!”肩上轻轻一拍,她扭过头,乔鹿直勾勾地打量着她。“你是……是不是那个叫管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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