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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153)

一锅包子刚刚出笼,热腾腾的蒸气如白雾一般,随风散向排队的人群,只听见人群中一阵阵狂咽口水的声音。

云映绿很识相地排在最后,瞅着蒸笼中的包子越来越少,不禁有些着急。

“咦,那不是云大夫吗?”店老板那天也跑去秦府看热闹,一抬头,瞧见人群中一个眼瞪得大大的小女子,惊道。

盯着包子的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向云映绿。

云映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店老板顾不上包子了,激动地跑上前,“云大夫,你也来买包子吗?”仙子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么?

“我在车上闻着你家包子的香气,忍不住想品尝一下。”

“真的?”店老板惊喜地瞪大眼。

“嗯!”

店老板突地回头,拎出两笼屉的包子,直往云映绿怀中塞,“这一笼是菜肉焰的,一笼是蟹黄馅的,云大夫喜欢,都拿去吧!”

云映绿呼着热气,红着脸对排着队的人抱歉地笑笑,“那我就插个队啦。老板,这些银子够吗?”

店老板豪爽地一摆手,“不要钱,这是小店赠送给云大夫的,云大夫能光临小店,已让小店蓬毕生辉了。快去吃吧,趁热才好吃。以后,云大后想吃包子,尽管来。”

“那就谢谢了。”云映绿悄悄把银子丢到桌上,捧着两笼包子喜滋滋地上了马车,一笼给了四位侍卫,一笼牢牢地抱在怀中。

侍卫们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加快了车速。

今晚,有口福的怕不只是他们四个吧!

御书房中,刘煊宸拧着眉,拉着张脸正在让罗公公给工部拟一道关于冬季大修水利的圣旨,内容是准备在水源充足的州市向水源稀少的州市建一条渠,这样以后发生大旱时,就能解解燃眉之急了。这工程耗时很大,经费也会惊人,但却是造福子孙万代的事情。

“罗公公,快,快掀帘子。”门外,突地响起一阵抽气声,象是谁在忍着痛。

刘煊宸一挑眉,郁结了一晚上的气焰悄然降了点温度。

罗公公扔下毛笔,忙掀开珠帘。

“烫死我了,烫死我了。”云映绿象道闪电般冲进房中,口里一直在念叨。

“娘娘……”罗公公眼一闭,不敢看向刘煊宸。

一笼油汪汪的包子恰好放在他眷写的圣旨上。

刘煊宸却不曾注意到这些,他只看到云映绿一双烫得通红的小手,她吃痛得直抽气。

“你傻了吗,烫,不会扔掉吗?”刘煊宸气不打一处来,握着她的小手,来到墙角的冰盆前,掰了几块碎冰替她揉搓着。

“人家老板说趁热吃才好吃,我还是插队才买到的,哪里舍得扔。”云映绿的长睫扑闪扑闪的,“今天去了趟云府,和爹娘说了几句话,天色就不早了。我怕你等我等得肚子饿,回来熬粥又来不及,刚好闻到包子香,我想想买一笼,我们回来做晚膳好了。”

“你以为朕就会等你?”他心中暧如春风般酥痒,口气却很硬。

真是越活越过去了,以前,被她一碗粥会打动,现在为个一笼包子,他竟然有哽咽的冲动。

云映绿嘟着嘴,轻轻点了点头,很自信的神情。

她的肚子很煞风景地传来一声饿鸣,他又来气了,“朕在宫中,有的是厨子,想吃什么没有,你自己饿成这样,就不能先吃点吗?”

“我想和你一起吃,听说这样比较香。”她戏谑地挤挤眼,神态无比娇柔。

他盯着她的樱唇,啄吻了下,看手中的肌肤好转了点,才抱起她。

罗公公暗暗松了口气,手脚麻利地倒上两盏茶,忙不迭地退到外面守着去了。

皇上、皇后此刻浓情蜜意,这御书房多一个人也嫌挤呀!

龙椅够大,两个人挤作一座,就着一杯清茶,一人一只包子,轻轻地嚼着,至于那道造福后代的圣旨,谁也没淮意到已经面目全非了。

刘煊宸觉着,今儿这包子真是美味,他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呢!

一笼包子下肚,谁还有心思办公。

饱暖了,自然就多了别的心思。

自洞房花烛之后,他们好象就没再亲近过。两人牵着手,脉脉含情地回到寝殿。

今儿十四,月亮虽然升得有些晚,但已近满,撩人般的挂在星空中,夜色中如琉璃般清光四射。

刘煊宸卷起窗幔,拉着云映绿在窗边赏月。他从身后拥着她,替她解着衣结,粗糙的下巴轻轻磨着她的面颊。

云映绿闭上眼睛,听星月下,一切如天籁般的声音,还有身后男人有力的心跳之声。

月色如梦,给她的面孔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刘煊宸笑着拥紧她,心里很久没有的踏实满足,仿佛要将她的骨肉都揉进身体。

幸福如蜜,一点一点铺满了整个室内。

“宛白,你是不是也对朕下了蛊,朕怎么会一天比一天的深爱你呢?”他喃喃自责,轻轻抱起她,慢慢走向龙床。

她以笑作答,环住他精瘦的腰身,由着他引领她步向激情之渊。

这一夜,不是他们的初夜,却是真正坦诚的释放。

刘煊宸含笑闭上眼。

即使他已掌控全天下,但那份喜悦也不及得到身下这个人的心来得如此强烈。

因为,自已对这个人,竟有如此深沉的爱。

☆、第133章 话说新郎不是我(四)

温存脉脉的夜,怀拥佳人,刘煊宸却睡得极不踏实。

他仿佛做了个梦,梦中的情形却是记不清楚,唯一记着的是做梦的那种心情,非常非常的惊恐。

他睁开眼,摸到额头上一手密密的冷汗,身上的中衫也没几处是干的。

他做了个恶梦?他心头莫名一跳,瞧见厚重的床幔透进烛光。

“煊宸,我真的太累了……”怀里的娇躯动了一下,闭着眼,喃喃梦呓,他忙替她拉好被,替她挡住外面的光亮,让她好眠。

她咕哝一声转了过来,背朝里,又沉沉睡去。

“刘皇上,其实你……”她含糊说着模糊不清的话,最后几个字淹在睡梦之中。

他嘴角上扬,一会煊宸,一会刘皇上?他见她不再紧贴着他的身子,莫名心又一跳,忙扳过她,将她的手臂拉到自已腰上。

他觉着自己的心情有些古怪,明明她与他已成亲,现在他怀中,他们即将大婚,自已为什么会患得患失呢?

她闭着眼,贴住他凉凉微微发汗的胸膛,长腿缩进他的双腿间,不舒适地把头往边上挪了挪。

他微微一僵,运气吹灭了烛火,想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烛火熄去,室内一团黑暗,更觉窗外的月色美得惊人,月光下,一切清晰得无法阻挡。

有四更了吗?

刘煊宸看向窗外,两眼突地瞪大,身子绷得紧紧的,每一块肌肉都象在颤动。

“煊宸?”云映绿睡意惺忪地睁开眼,“天亮了吗?”

“没有,睡吧!”他俯下身,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说道。

“好!”她随口应了一声窝进他怀里,又抬起头,“煊宸,你在盗汗?”

“别胡扯,朕好着呢!是有点热,朕下去喝口水,你继续睡。”他拿起床边的外衣穿上,替她拉实床幔。

他在床边立了一会,听着她发出浅浅的鼾声,这才走出卧房。

“皇上……”殿门外,罗公公白着一张脸,战战兢兢地立在月光下,象是吓得不轻,一队巡逻的禁卫军押着一个长发飞扬、眼神焕散的女子向这边走来。

“凝香娘娘怎么出的冷宫?”刘煊宸闭了闭眼,镇定地压低音量问道。

他刚刚在床上看到凝香披着一身的月光,面容雪白,如鬼魅一般的站在窗外,惊形于色。

“臣妾自已走出来的。”凝香突然插话道,嗓音无非清脆、明晰。

刘煊宸一怔,眯细眼,“凝香,你醒了吗?”

“是的,皇上,臣妾醒了。臣妾还是原来的臣妾,皇上怀中却另有了别人。”凝香凝视着她,眼神仇恨、怨愤。

“你从冷宫走了这么远,就是为了要向朕来讨个公平的吗?”

“臣妾不该讨吗?臣妾贵为北朝公主,你却要纳别人为后。现在皇后故世,你却和一个低贱的太医混在一起,你把臣妾的位置到底放在哪里?”凝香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开侍卫的手臂,牙齿一咬,从袖出掏出一把迷药,对准刘煊宸就洒了过去。

刘煊宸袍袖一甩,跳出一丈多外,罗公公年纪大了,没有来得及,眼睛眨巴了几下,往后一仰,昏倒在地。

侍卫们冲上前,抬手紧紧扭住凝香的双臂,把她按倒在地。

凝服不屈服地大叫大嚷。

“凝香,你僻居冷宫,消息可是很灵通呀!”刘煊宸冷冷问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敢做就不敢听别人说吗?”

“确实如此!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当年你下蛊不成,反中其蛊。为了活命,你装疯卖傻几年,如今怎么突然醒悟过来了。莫非你看到什么希望了?你是不是太性急了点?”刘煊宸表情莫测高深地注视着她。

凝香战栗地抬起头,“你……是怎么看得出来的?”

“这个你不用知道。朕不是仁慈之人,但也不想双手沾满鲜血。可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朕,那么,就不要怪朕无情了。来人,把凝香送到印娘娘的宫中,告诉印娘娘,她的心意,朕心领了。凝香娘娘怎么发落,她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