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沉吟(59)

晏元夕握紧了他的手，“你还记得毕业时收到的那束花吗？”

“是你……”楚曈还以为是他养父母送的。

“我是在你们学校的表白墙问到的，知道你是在那天拍毕业照，举办毕业典礼，我加了表白墙下面一个同学的联系方式，让他替我送了一束花。”

“向日葵和栀子……”楚曈看着晏元夕，眼里仿佛有泪。

417教室已经开始上课了，他们轻轻推开门，坐在最后一排，听着崔教授的课。

“那么这个问题听明白了吗？来，请位同学来回答一下。”

原本安静的课堂突然传来急促的翻书声，楚曈和晏元夕坐在最后一排笑。

“别翻了，书上没有。”崔教授把眼镜往下一拉，“最后一排那位没带书的女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突然被点名的晏元夕手足无措，只能先站起来，然后推了推楚曈，“我觉得……”

“加速数和乘数的相互作用，加剧了生产萎缩的累积过程。一旦企业的资本设备逐渐被调整到与最低限度的收入相适应的水平，加速原理的作用会使负投资停止下来……这个累积过程会把国民经济推到‘充分就业’的最高限，并从那里弹回来而转入衰退。”

晏元夕跟着楚曈念着答案，心里慌得不行。

崔教授笑了笑，“很好，你旁边那位同学的基本功很扎实啊。”

晏元夕无地自容，红着脸坐下。

“旁边那位同学叫什么？给你加五分。”

这道题她会，晏元夕抢答，“老师，他叫楚曈。”

楚曈还没来得及制止，班上的同学突然齐齐转身，老师也一脸惊讶，“楚曈？”

“不是吧？楚曈学长？他不是毕业了吗？”

“是我知道的那个楚曈吗？”

“我的天，楚曈学长怎么在这？”

……

晏元夕没想到楚曈居然是个大明星，在座好像没有人不知道他的，他不在江湖，江湖仍有他的传说。

“咳咳，好了，接着上课。”崔教授继续上课。

前面的同学转过头来，“你真的是楚曈学长吗？”

楚曈无奈，“我是。”

同学又激动又高兴，“学长好！真是太荣幸了！老师经常和我们说起你！”

楚曈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讲台上的崔教授，“认真上课。”

“你都毕业这么多年了，校园还流传着你的传说？”晏元夕打趣道。

楚曈看着这个始作俑者，却也无奈。

下课铃一响，本来该出教室的同学们都没走，反而围了过来，参观这个活着的传说。

“学长你好！”

“学长好！”

“楚曈学长！”

……

晏元夕看着人气十分高的楚曈，心里有一些小小的得意和骄傲，与有荣焉。

他是我男朋友。

楚曈和他们打招呼，然后牵着晏元夕走向了讲台。

“老师好！”楚曈鞠躬，对恩师有着十足的礼数和满满的敬重，晏元夕也跟着鞠躬。

“没想到你会来？真是好大一个惊喜，怎么不提前和我联系？”

“就过来看看，不敢打扰老师。”

“你又惊艳我一次，还说没打扰。”崔教授笑呵呵的，没有责怪，“不错，底子还在。”

“多谢老师夸奖。”

“不过你这小女朋友……”崔教授打趣道，“这门课没学好啊。”

晏元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害羞着低下了头。

楚曈露出一个笑，“是。”

“回去多教教她。”

“好。”

“这位同学……”崔教授点名晏元夕，“我的得意门生，拜托你多照顾了。”

晏元夕惶恐，点了点头，“好的老师。”

崔教授被她这反应逗笑了，又聊了两句，就回院办了。

“都怪你！害我出丑，还被老师调侃。”晏元夕抽出手，快走几步，不理会楚曈。

“好了好了，你答应了老师多照顾我呢，别出尔反尔。”楚曈跟上她，重新牵她的手，“走，吃饭去。”

楚曈刷卡的时候，晏元夕很惊讶，“你校园卡还有用？”

“让饮冰帮忙弄的，他大学同学在这教书。”楚曈帮她拿好筷子，“这个石锅拌饭是我当时最爱吃的，你尝尝，不知道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味道。”

“好吃。”晏元夕吃了一口，又香又美味，“下午去哪？”

“图书馆？然后去广雅湖散散步。”

“好。”

两个人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翻开书，反复真的是大学生来图书馆自习。

“我觉得你不像学生。”晏元夕看着楚曈，小声说。

“怎么？”

“你更像老师。”

楚曈的气质放在那里，不似学生那般活泼烂漫，沉稳持重，像循循善诱、知识渊博的老师，在知识的海洋中做学生的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