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沉吟(24)

她没在多想，把这些事情和心绪抛之脑后，专心工作。

第12章

第二天的拍摄是一场夜戏，大雨中刀光剑影的打戏，这是短篇的高潮，故事从这里开始变得悲伤凝重，杀气袭来，美好被击碎，杀伐开始，展开主线的剧情。

“好，各部门准备，下雨，第七幕第三场，action！”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喷水机开始模拟降雨，Luna穿着戏服，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入雨中，雨水如珠玉一般砸落在黛色青瓦上，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劈向雨中那个消瘦冷清的身影，她闪身避过，以伞为武器，与那人过招，突然刀光剑影，落下一群人，将她围住，刀光血影，杀机四起。

她抽出长剑，上前迎敌，终是寡不敌众，渐渐落了下风，伤口的血顺着雨水一同流下，染红了衣襟，雨水与血水一同从剑尖落下，脚下薄薄的积水染上绯红色。

“cut！很好，下一场tang进场，准备一下。”导演很满意，去看回放了。

助理白白赶忙撑着伞过来，用一条大毯子围住，白日里有了丝丝热气，但晚上还是凉意十足，晏元夕淋了雨，脸色更是煞白，白白摸了摸她的额头，凉的不行，她围着毯子的身子都在发抖，“姐，你还好吗？”

晏元夕摇头，“没事，马上就拍完了。”

“来，喝杯热水。”楚曈从一旁递过一个保温杯，热气腾腾。

“谢谢楚总监。”白白赶忙接过，递给晏元夕，“姐，我去给你找个暖宝宝，我记得我带了的。”

白白走远了，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晏元夕没说话，楚曈也是。

在这样诡异又平和的气氛中，tang在远处招了招手，“Luna，这个动作我还是做不好，你再给我示范一下吧。”

“好。”晏元夕把身上的毯子放在椅子上，拿着一旁的道具剑走了过去。

楚曈看着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晏元夕，想起了一个冰天雪地的梦，梦里那一声声声嘶力竭的绝望呼喊犹在耳边，他怎么也抵达不了的无助，眼睁睁看着大雪掩埋的悲切，多少次午夜梦回泪流满面，她这个样子渐渐与梦里的面容贴合起来。

“好，第七幕第四场，准备！”接着刚刚紧张肃杀的气氛，她被逼到角落，身上多处伤口，渐渐不支，在她正面迎敌的时候，对方有人绕到背后，捅出一剑，刀光直逼要害，在这屏息的时刻，tang从天而降，执剑挑开这阴险的招数，反将这人击杀。

“师兄？”她又惊又喜，看着眼前这人，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

“小心。”他将她拉开，又击杀一名敌人，情况紧急，两人来不及叙旧，只能先应敌，终是把优势扳了回来。

“cut！”喷水机应声而停。

“对不起对不起。”tang连连鞠躬，最难的地方没出错，错在一个小细节，这下又得重来。

“抱歉抱歉，我真是个笨徒弟。”tang特别愧疚地看着晏元夕。

“没事，再来。”

连着拍了三条，不是群演没配合好，就是走位出了问题，要么是招式没对上，晏元夕淋了不少雨，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tang，演戏的时候不要想你在演戏，你就是师兄，你就是在帮小师妹退敌，你面前的就是凶狠的敌人，你该想的不是下一招是什么、剑往哪里指，而是要活命、要退敌，我们要杀出重围。”晏元夕看着心态渐渐有些暴躁的tang，出言安慰道。

tang笑了一下，感激地点点头。

“第七幕第四场第五条，action！”

终于合力将敌军击杀，她倒在师兄怀里，对上师兄关切的眼神，“师兄……”

“师兄来迟了，让你受苦了！”他看着怀中可怜的人，心有不忍。

他扶着她往远处走去，巷尾微弱的灯火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雨还在下，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OK，过，收工了！”鏖战到凌晨两点，最后一条总算是拍完了，剧组成员欢呼庆祝。

“大家辛苦了，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明天请大家吃饭！”袁泽也是强撑着精神，不过总算完成了拍摄，看导演的反应，拍摄也很成功，完成度很高。

大家收东西的收东西，收设备的手设备，都忙得不行。

tang发现站在他身边的晏元夕站得有些摇晃，赶忙扶住，问：“不舒服？”

晏元夕摇了摇头，“不要告诉别人，明天最后一天了，还要拍照片，不要耽误了进度。”

tan□□点头，答应替她保守这个秘密，扶着她往助理白白那里过去，把情况和白白说明了一下，和白白一起把她扶进房间。

袁泽高兴之余拉住在一边睡眼迷蒙的黄曜，问道：“总监呢？刚刚看他还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