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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在上(94)

“你疯了,要银子不要命?”

好吧,其实骆怀远也知道此去危险。

因为朝廷屡次禁海,除了一些其他原因外,有一大半是因为海寇。这些海寇以船为机动,时不时上岸烧杀抢掠一番,朝廷屡屡派兵镇压,都做无用功。

其实这些海寇又哪里单纯是寇这么简单呢,有扶桑的浪人,有因海禁生意严重受损的海商,还有一些沿海一带因不能出海捕捞生活陷入困顿的老百姓。

而这次开海禁,有一大半原因是为了平息寇祸,因为朝中那些官员也开始慢慢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

这件事早些年便提上了日程,只是朝中一直相持不下,才没有决论。

所以,这会儿沿海一带正是最为混乱的时候,那些由海商主导的海寇集团,不光买通了朝臣为他们说话,在外面也是不停作乱给朝廷施压,压着朝廷给予开禁。

骆怀远这会儿去了,指不定哪会儿便碰到海寇作乱,可危机背后却也隐藏了巨大的商机。他知道那些主导海寇的海商只会是一时得意,之后便会被朝廷一一清算,到时候海上贸易会空出很大一块蛋糕,谁有本事抢着,谁就算赢。

至于你问他准备如何去抢那一块蛋糕,他会告诉你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先去了再说。

骆怀远把这些挑拣了一二说与严嫣听,严嫣虽听不太明白,但也明白这其中的机遇与骆怀远坚决要去的心。

“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日吧。”

“那你走之前,再来这里一趟。”

听到这话,骆怀远只当是小王妃也是舍不得他的,其实他也舍不得她。可是为了他们的将来,这一遭必须去。也许前面困难重重,但没去试过谁知道呢?

骆怀远赶在天黑之前,便回了四皇子府。

回府后先用了饭,然后绕去他所住的致远堂的后罩房。

门关得严严实实,里面也没燃灯,伸手不见五指。骆怀远掏出火折子燃了灯,往墙边走去,这时才见到原来墙角处躺了一人。手脚俱被捆了,嘴还被堵着,他一见到骆怀远便呜呜啦啦也不知在说什么。

骆怀远笑眯眯的,“是不是饿了?也怪我,今个儿忙得厉害,居然忘了给你拿吃的过来。”

你不光今儿个忘了,昨天也忘了!被捆那人腹诽。

这人正是喜公公。

此时的他,一改平日里养尊处优、风淡云轻的模样,衣鬓皆乱,狼狈不堪。

“别怕啦,我不捆你了。”骆怀远口气仿佛哄小孩似的,掏出喜公公嘴里的布,给他擦了脸上的灰。

正当喜公公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嘴里突然被塞了一颗东西,那东西入口即化,转瞬即逝。

“好不容易才得来这东西,居然给你用了,可没办法,你是别人的人,我又不能动你,只能这样了。”骆怀远一脸惋惜。

喜公公呛咳了两下,无用功:“殿下给老奴吃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一颗药,据说是用七种毒草和七种毒虫所制。平日并无异样,就是毒发之时,要疼七天七夜人才会死。”

喜公公骤然变色。

骆怀远嘿嘿一笑,给他解开手脚上的绳子:“放心,这会儿不会死人的。以后我一年给你一次解药,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保你寿终正寝。”

喜公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想骂一千遍面前这人狼心狗肺,亏他事事为他遮掩,居然对他下这种听都未听说过的毒/药。

可这种事是能拿出来说的吗?

他说了四皇子会信吗?毕竟他可是皇后的人。

罢了罢了,反正他是来养老的,日后继续‘养老’吧。只是不知道这四皇子到底要干甚,居然如此大的动作。

“殿下需要老奴做什么?”

嘿,这老货识相!骆怀远很满意。

“也没什么,我要离开京城一趟,府里的事就偏劳喜公公了。”

喜公公牙疼得只想晕过去。

☆、第77章

临走前,骆怀远又去了一次汤泉庄子。

这次严嫣没再劝他,给了他一封信和一个人。

信是镇国公的手书,福建都指挥使司的谢都指挥使是镇国公以前的门下。手书上内容极为简单,大体就是持手书之人是子侄辈的,望多与照顾之类。

这是严嫣亲自去了一趟镇国公府问外公要的,她并没有说是谁用,估计就算不说镇国公也知道。

而人,则是蕙娘。

这是严嫣想了又想才下的决定,蕙娘武艺高强,哪怕真出了个什么事儿,捞着骆怀远一人跑出来也是没问题的。更何况蕙娘早年行走江湖,对在外行走也是懂得甚多,总比几个从未出过京的人出去瞎跑一气的强。

骆怀远嘿嘿傻笑着,将感激之意埋藏于心,问了一句,“阿嫣妹妹,你那儿有银子吗?”

严嫣以为他是没银子,简直想把他拎出去打一顿。想去赚银子,居然没有银子,这人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被严嫣看得很尴尬的骆怀远,摸摸鼻子,小声道:“我有银子,只是不多。”

这几个月烤串的生意也给他赚了不少,有三万多两的样子。这点银子看似很多,真拿去做什么却是不够看。当然,他这么问严嫣也不光是因为缺银子的缘故。

严嫣没说话,扭身回归雁阁搬了一个小箱子出来给他。

“这是我从小到大攒的银子,都给你了。”

打开箱子一看,里头全是金银等物,有金银锭子,还有就是各式各样的金银锞子,俱是严嫣从小到大长辈们给的。最上面还有几张银票,这箱子里所有加起来大概有五千多两的样子,是严嫣能自己做主的所有现银。

严陌也去搬了个小箱子出来,他人小力气小,还是严嫣过去帮他拎出来放在桌上,严陌默默的将箱子推向骆怀远。

这个小箱子里的内容和严嫣那只差不多,但严陌比严嫣穷多了,加起来不过只有几百两。

“骆哥哥,阿陌没什么钱,这个给你。”

看着这两个小箱子,骆怀远揉了又揉鼻子,干笑:“那啥,我给算到启动资金里,到时候给你们算红利。”

几辈子加起来,他尝尽了人情冷暖,还没有像眼前这姐弟俩如此干脆的。要说不感动是假的,他这会儿已经快要泪奔了,可他历来做不出那怂样。只能笑,笑得像一朵花儿似的。

别人看不出那笑容里的含义,严嫣却是看懂了。

她呸了一口,凶巴巴的:“行了,别装相了。我在这里也用不上,放着也是躺那里睡觉,又没有多少。那啥,蕙姨是我武艺师傅,我把人借给你,你给我好好的带着人回来。”

蕙娘浅笑,“姑娘不用担心,蕙娘早前去过福建那片儿,对那里很熟悉,就算真有个什么意外,护着骆少爷和自己是没什么问题的。”

骆怀远老老实实去了蕙娘前面,鞠躬行礼,“以后就麻烦蕙姨了。”这货什么时候都不往顺着竿子往上爬。

蕙娘连连摆手,“骆少爷千万不当这样。”

骆怀远向严嫣两人告辞,准备去抱那两个箱子,两个箱子看似不大,实则很重,他居然没抱起来。

蕙娘抿嘴一笑,接过来捧着。

骆怀远这会儿才明白小王妃口里那武艺师傅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还是个武林高手?

也不及他多想,他对严嫣严陌两个挥手告别,“你们等着哈,骆哥哥去给你们造个会下金鸡蛋的母鸡。”

……

骆怀远偷摸的走了,临行就带了四个侍卫和小安子,还有一个蕙娘。

除了带着他自己的三万两多银子,还有严嫣严陌两个的小金库。对了,还有沈祁的。沈祁提前来送过他,给他了一大叠银票。差不多有一万多两的样子,这是沈祁这月刚分的红利和他所有的小金库。

带着这些与其说是银子,还不如说是沉甸甸的情义,骆怀远远赴福州。这一路的前方全是未知,骆怀远却越来越觉得信心倍增。

银子是次,关键是怀里的这封信。有了这个,只要利用得当,所图应该不是为难。

阿嫣妹妹你等着我,等我攒够老婆本回来娶你!

*

骆怀远走后,严嫣的生活再度恢复了平静。

没几日,沈奕瑶给严陌请的启蒙先生找来了。

这先生姓吴,是个五十多岁须发花白的干瘦老头儿。据说早年也是天纵英才,无奈运气不好,屡试不中,便一气之下转为开馆育人。他身上只有秀才的功名,教出的学生却是出了不少举人,进士也有出过一两个,所以颇为抢手。

沈奕瑶这次能把他请来,不光是出了大价钱,也是沾了这温泉庄子的光。

老头儿听说不光一年束脩不少,四季衣裳皆有,更是包吃包住还有汤泉可泡,立马收拾收拾就来了。

早些年,他老妻为了供他考科举,辛苦持家,落了一身的病,看过许多大夫,俱说问题不大,好好调养就是。他也是以前给大户人家做西席的时候,听说汤泉具有养生治病疗效。无奈这东西平常人见都见不到,哪能泡什么汤泉。所以一听说庄子上有汤泉,他二话不说就拍板决定来了。

幸好他与老妻这辈子就一个女儿,女儿出嫁后,老两口相依为命,也不拘是住在哪里。

吴老先生来后,就被安排住在安园外的庄子上。一进的小院子,还有一个小丫头和老婆子服侍,老两口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