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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在上(173)

小安子忙点点头,吓得屁滚尿流退下了。

这、这、他家王妃确实不同寻常,他说他家殿下半夜摸人家姑娘闺房,已经够出格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半夜摸男人卧室的,她是怎么摸进来的?

小安子脑海里写满了一圈问号。

“你胡说什么!”

骆怀远笑眯眯的,舔着脸道:“我哪有胡说,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嫁给我,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他脸上的笑容是很纯粹的,可以看出一点杂质都不搀。这样的笑容在骆怀远脸上极少见到,他平时不是贼贼的笑,就是意味深长的笑,要么就是眯着眼坏笑。

总而言之,那种不正经的形象永远与正能量无关。

可你能说他不是一个好人吗?也许他有些秉性确实让人非议,但至少在对严嫣之上,确实是掏心掏肺的,只差把整个人都奉献了上去。

严嫣不是石头心,所以早就被这种全然付出不求回报,被那些细微末节的点点滴滴将心捂得滚烫。甚至这段时间,她偶尔也会想象日后嫁给他的情形,想必是一定是非常幸福开心的吧。

可如今这种开心与幸福却再度离她而去……

她的眼神不由便感伤了起来。

骆怀远心中一阵阵忍不住的恐慌,这种感伤让他想起上辈子。

上辈子的云王妃,很多时候都是以极为强悍的面孔面对众人的。可骆怀远也是见过她那种孑然一身、满身孤寂的样子,偶尔露出的那一抹感伤让人为之心悸。

他笑得灿烂如花,忙出声打断:“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你老公我,我将他捏碎了给你出气。”

他臭屁的做出了一个碾压的手势。

严嫣绷不住想笑,悲喜交加的神色,在她脸上画出怪异的弧度。

“骆怀远,我跟你说认真的,你想个法子将咱俩的婚事退掉,我不能嫁给你了……”

对方的眼神灼灼发亮,让严嫣不敢直视,忍不住垂下了头。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后悔不想嫁给我了?你是不是看中别人了?你这个负心的婆娘,枉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告诉我对方是谁,我保准不打死他……”

“你别耍宝了,我跟你说是认真的!”

骆怀远这才凝住了表情,眼神深邃的吓人。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噙着一抹说不清意味的笑,“好吧,既然你是说认真的,那么告诉我理由。”

严嫣并没有想过要瞒他,她也是想了许久才下了这个决心。

她将发生的那事一五一十的告诉骆怀远。

骆怀远听完,满脸诧异。

“这就是你不能嫁给我的原因,你爹做下的事与你何干?没事没事,从咱俩定下亲事,在名义上你就不是属于严家的人了,而是我骆怀远的媳妇。就算牵连上所有人,也不会牵连上你。你别怕,我不怕被你连累,我本就是一个让所有人看不上的皇子,多一个罪臣之后做媳妇也没啥,这就叫做虱子多了不怕痒的道理。”

“可是我不能丢下我娘,还有阿陌。”

严嫣一直不敢去看骆怀远,只用那种飘忽而轻柔的声音,轻轻说道:“这件事本就是严家连累了镇国公府,哪怕我再不愿也不能抹除我姓严的事实。我不能让外公让沈家受了我们的牵连,遭受这样不公的待遇。我准备明日与娘商议,由我们母子三人站出来揭发严霆的所作所为,同时与沈家断绝关系。”

这是严嫣所想出的唯一的能保全镇国公府的办法。

就如同之前她所想的那般,既然外公他们不忍,就由他们自己来。没道理镇国公的百年基业,就被一个严霆给毁了!

骆怀远神情激动起来,“你脑袋是被门挤了还是怎地,他严霆做下的恶,凭什么让你和伯母还有小阿陌去担?”

可严嫣的表情实在认真,骆怀远也粗略想过了,这确实是目前唯一的一个办法。由沈家的人站出来揭发,也就代表着镇国公府的立场,圣上念着镇国公府的劳苦功高也不会追究沈家的责任。

就算有个万一,还有沈家的免死金牌保着。

可严嫣呢?沈奕瑶呢?严陌呢?

为了表示镇国公府的立场,他们必然只有一个下场,以死证明清白!

也只有极为惨烈的死,才能证明沈家确实与此事无关!

骆怀远甚至能想象,一旦确定这个办法,沈奕瑶母子三人定然会一同自尽,以这种决裂的方式将严霆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没有人敢拿着翁婿关系来说事,没看到别人家的女儿外孙外孙女都以死明志了吗?

舆论与人心都是同情弱者的,虽然这样很变态,但确实有用。也许沈奕瑶母子三个确实很冤枉,可别忘了这里是罪有株连的古代,谁让你有这样一个丈夫与父亲。

这件事从一开始严霆犯下之后,便埋藏了一个引子,只是到了此时才显露出来。谁都没有想到一旦显露,就是能将所有人都全部炸死的晴天霹雳。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一定还有办法的……”

☆、第116章

小安子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上面放了两盏茶,还有些瓜果点心。见室内气氛沉凝,他也没敢出声,将东西放在床边那个矮几上就下去了。

屋内静谧非常。

骆怀远拧着眉头,冥思苦想。

这是严嫣第一次见骆怀远如此郑重,因为平时他都是一副吊儿不郎当的模样,似乎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

他最常有的表情便是不正经,也许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个不那么让人放心之人。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才能明白这不正经的外表下做了多少正经的事。

严嫣看着对面这张脸,在晕黄的灯光下,这张脸并不俊美,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不堪入目吧,而严嫣看得却是有些模糊了双眼。

她端起茶盏,捧在手里心,想借着那点温度暖暖手。

她一贯刚强,可是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却是忍不住有那么一丝恐惧。没人能面临死亡而不恐惧,毕竟她还不到十六。

这个动作惊醒了骆怀远,他看着缩成一团,看起来有点可怜兮兮的小人儿。似乎那是错觉,只是一晃,她还是她。

骆怀远有点心疼,却不敢表露在脸上,而是拿过她手里茶盏,放在一旁矮几上。

“是不是冷?要不,你先睡会儿?你在这里歇息,我去书房。”

“我该回去了,要不让梅香她们发现会生了乱子的。”

骆怀远一僵,随即笑得即灿烂又赖皮。

“你是不是小瞧我了,你老公我定然想一个稳妥的法子,为了惩罚你的不信任,你就在这里睡。明天天亮之前,我告诉你结果。”

说着,他便将严嫣推倒在床,伸出手替她褪了脚上的小靴子。又将她在被窝里放好,盖上被子。

“其实你不用这么为难……”

“你快睡,睡不着的话,就陪着我想问题,也是可以的。”

门外,小安子贴着门扇偷听。

听到‘睡’、‘歇息’,他简直吓得魂飞魄散。不会是殿下生了什么心思,想直接将人吃干抹尽了吧,这可不行,大婚之日可是有宫里的嬷嬷来验元帕的,到时候可怎么交代。

他身为贴身太监,一定要尽忠职守做到提醒主子不犯错。

还未等他有什么动作,就见里面的灯光黯淡了下来。小安子心里连连叫糟,赶忙推门而入,还未等他迈步,就见他家殿下坐在床沿用眼睛使劲瞪他。

骆怀远动了动嘴,小安子看那口型似乎是个‘滚’字。

可他怎么能滚呢?

他垫脚看了看床里面的动静,似乎睡了一个人。那身形极为单薄,对比起自家殿下的庞然大物,他怎么看怎么心生担忧。

小安子的嘴无声动着,看出端倪的骆怀远狠狠瞪了他一眼,又一个滚字出来。

这个小王八犊子,居然敢如此恶意揣测他光风霁月的品格!

小安子不敌自家殿下的凶神恶煞,蔫头耷脑的退下了。之后,一整夜都未睡着,时刻听着里面的动静。

按下不提。

严嫣本是静静的躺着,躺着躺着不知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却是骆怀远叫她醒的,她猛然一惊,问道:“现在几时了?”

“天还没亮,还未到卯时。”

骆怀远似乎一夜未睡,眼珠子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一片青茬。

“我得赶快回去了,你是不是一夜没睡?赶紧睡会儿吧,办法没想到没关系,毕竟本来就是一个死结!”

“谁说没想到?早说了,你不要瞧不起你老公我,这事你不用管了,好好在家呆着,我待会去趟镇国公府。”骆怀远一脸的笑,神态颇为轻松得意。

“你想到什么办法?”

骆怀远大致了说了一下,严嫣半信半疑。

“这样可以?”

“相信我,一定可以!”

严嫣细细端详他神情半刻,才终于放下心来。

既然他说可以,应该是可以的吧。

不知怎么,严嫣莫名就是如此信任这个人。

“我必须得回去了,有事捎信给我。”

骆怀远点点头,“我让人套车送你。”

他拽着她手,似乎还有点依依不舍的模样,严嫣脸一红,想到自己昨晚儿干的事,更是觉得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