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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在上(125)

薛氏出于某种目的并没有跳出来,沈奕瑶是个好性的,吃了几日不合口味,也没有吱声,自己将锦瑟院的小厨房弄了起来,也不打算用大厨房的膳食了。

见大房二房都没有吱声,陈氏更加得意了,直接将备用菜全部削减,改为每日大厨房定一个菜单,各房要吃什么从菜单上点菜。

这个主意是经过老夫人同意的,陈氏给老夫人算了笔账,每个月下来可以节省不少开支,反正削减谁的,也减不到老夫人身上,老夫人自是没什么可说。

严嫣是不在大厨房用膳许久,但不代表她看得惯有人在她面前上蹿下跳,跟沈奕瑶商量过后,沈奕瑶便命人去和陈氏说了,说以后锦瑟院的膳食不从大厨房走,让陈氏直接将银子拨过来。

沈奕瑶是不在乎这点银子,但严嫣说了,即使不要也是让人中饱私囊了去,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便宜旁人呢?

陈氏也没多想,便同意了。

然后隔了一日,薛氏也使人来了,说以后大房的膳食也不从大厨房走了,让陈氏将分例银子拨过来。

仅是沈奕瑶的锦瑟院,陈氏还没觉得有什么,严嫣和严陌两人的膳食银子是早在裴姨娘管家那会儿便会定时拨过去的,如今自然萧随曹规。

可如今是整个大房的膳食都不从大厨房走,情况便有些不妙了。要知道大厨房之所以油水多,那是因为大厨房管着主子们的膳食,随便从哪个地方抠下来一些,一个月也能捞不少银子。如今主子们都不在大厨房里用膳了,还能从哪里弄银子,虽说羊毛出在羊身上,那也要得有羊啊!

当然,你也可以说,就算没了大房和锦瑟院及凝香阁,还有紫玉轩,揽月轩及严霆、荣安堂及三房。可要知道,严霆及老夫人的膳食是没人敢克扣的,剩下的紫玉轩及揽月轩都是小头,能算上大头儿的就是三房了,自己从自己身上克扣银子,那不成了笑话吗!

但陈氏也不敢不答应薛氏,薛氏一句话便将她堵了回来,怎么二弟妹可以,我这个做大嫂的就不行了?莫不是三弟妹看不起我这个大嫂?就算看不起我这个大嫂也没关系,可别忘了我们大爷可是三爷的兄长。

陈氏只能老老实实将银子拨了过去,薛氏要求一年一拨银子,陈氏没答应,因为账上没什么多余的银子。

薛氏听了,也没再吵,扭头便走了。

此事让老夫人知晓,她怒不可遏,将陈氏叫过去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没事儿瞎折腾。

这事对陈氏来说是头疼,对老夫人来说就是肉疼了。

原来府里的每个主子均有定额的膳食银子,但那个数目实际上是虚的,大厨房面上是按着定额来,实际上这两年府里境况不好,明面上削减不少暂且不提,暗里赵妈妈也早就在老夫人指使下,与之前那厨房管事婆子通过气儿又砍了一刀。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往年仅沈奕瑶一人一月的膳食银子额定是一百两,经过这几年的几次削减已经降为了六十两,可即使是这六十两,沈奕瑶也是吃不完的。老夫人便根据往例砍去了一部分银子下去。

如今沈奕瑶要求将膳食银子拨过去,也就是说每月要雷打不动要拨六十两过去,不光下面的人没了油水,连老夫人这里每月也要多支出一些。

以前有个严嫣和严陌也就算了,如今又多了一个沈奕瑶,再加上大房一家子,每个月要多支出近两百两银子,老夫人心肝脾肺肾都是疼的。

可她除了能骂陈氏没事瞎折腾,别的也不能说太多,总不能说自己心疼这点银子,那不是将自己那点底儿都给掀了。

没两日老夫人便燎了一嘴的泡,俱是心焦的缘故。碰到儿媳妇关心询问两句,她还不能说实话,只能说最近上火。为了表现自己真是上火的缘故,老夫人连着吃了三日的白粥。

到底是不是真的上火呢?除了陈氏傻乎乎的信了,大房与二房俱是不信的。

老夫人本就操劳过度,最近几年又心力交瘁,连着吃了三日白粥,终于扛不住晕了过去。

下面人以为老夫人是老毛病犯了,殊不知她是饿晕的,正慌乱的准备叫人套车去请大夫,谁知老夫人又醒了过来,原来赵妈妈急中生智掐了老夫人的人中。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老夫人没准人去请大夫,紧着软绵的吃食用了一些,才又活了过来。当日晚上老夫人依在大靠枕上盘算着手边的银子,想着自己老了老了,居然将日子过成了这副样子,忍不住老泪横流。

赵妈妈也是伤心不已,主仆两个抱头痛哭。

哭归哭,第二日起来,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得过。

转眼到了蒙山秋狩的日子。

**

蒙山围场距离京城并不远,也就一日多的路程。

此处早在太/祖那时便被划为了皇家围场,用以皇家狩猎。

蒙山围场占地颇大,有山有水还有一大片无边无际的草原。太/祖当年来到此处,见之欣喜,说此处地貌特征罕见,用来行猎甚好,便下旨将此地开辟成了皇家围场。

大熙开朝立国初期,民风彪悍,人人尚武,□□又是马上皇帝,为了让后辈子嗣牢记先辈们的风范,不贪图享乐,便定下了每年蒙山秋狩的规矩。

流传至今,虽不若早先那般每年一次,也是隔两三载便会举行一次。

严嫣等人到的时候,蒙山围场营地这处已经先到了许多人。圆锥形帐顶的毡帐已经搭建起来,大小不一,三五成群。

威远侯府分了两顶毡帐,紧挨着一起。一处面积小点,一处面积大点,沈奕瑶站定之后,便带着儿子女儿进了那处面积大的,面积小点的那个留给了严霆。

这处毡帐面积很大,一入内便是一处空地,地上铺着红色的毡垫,正中首位放了一扇屏风,屏风前有一张矮几,下首两侧各有两张,其后是青色的坐垫,此乃待客之处。屏风后正中与左右,各有一扇门,通往休息的地方。沈奕瑶在正中那间,严陌在左,严嫣在右。房间面积差不多大小,靠里处有一张矮榻,又有矮几矮桌若干与一扇屏风,然后便再没有其他。

马车上的箱笼与小件细软一件一件往下卸着,负责搬箱笼的这些人均是威远侯府的家丁,待东西放下归置好,他们还是要回京城的,等主子们要回府的时候,再架了车过来接,营地这处是安置不了这么多人的。

这次出来,严嫣带了依云和依梦,严陌带了莺儿和燕儿,沈奕瑶则是带了翠巧和翠萍。地方只有这么大,却是没有奴婢住的地方,幸好每人的房间不小,贴身丫头跟主子住在一间便好。

不一会儿毡帐内便布置好了,矮榻上铺了细软柔滑的被褥,上面围了一层薄薄的纱帐,一处矮几充当了妆台,上面放了妆奁与铜镜梳篦。依云依梦两人的铺被放在毡帐角落的位置,地上铺有干净软绵的红色毡垫,是时将铺被打开,再盖上一层被子,就可以休息了。

严嫣刚坐定,柳淑怡便找来了。

原来毅勇侯府的人是先到的,柳淑怡正无聊着,听闻严嫣也到了,便过来找她玩儿。

她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骑装,腰束水色宽边锦带,更显小蛮腰细细一把。黑鸦鸦的长发在后面挽了一个髻,左右两边却各编了两条细细的发辫,看起来颇为娇俏。

“哎呀,你怎么还穿这些,快换了衣裳,咱们出去骑马。”

柳淑怡是最喜欢来蒙山围场的,因为的这里无拘无束,也不用像在家里要穿上繁琐的衣裙,梳上好看的发髻,头上手上脖子上带着各式各样的首饰。她爹毅勇侯世子乃金吾卫指挥使,是为圣上亲信,每次蒙山行猎都会跟来,所以柳淑怡对这里是十分熟悉的。

严嫣也来过两次这里,却是还小的时候,并不若柳淑怡了解周围的情况。

严嫣对柳淑怡笑了笑,便去屏风后面更衣,等再出来却是着了一身海棠红窄袖骑装。她去了妆台前坐下,依云给她拆了发髻重新梳发,柳淑怡闹着非要让严嫣与她梳一样的发型,依云便照着她的发型给严嫣梳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等妆扮好,两人去了沈奕瑶跟前儿,宛然是一对姐妹花。一个俏皮可爱,一个高挑清艳,端得是貌美如花。

严陌知道两人要去骑马,眼巴巴的。柳淑怡捏了捏他小脸蛋,非要让他叫声姐姐,才带他去。严陌倒也爽快,笑眯眯的叫了声淑怡姐,可把柳淑怡给美得,都找不着北了。

三人一起出了毡帐,往放马的营地去了。

各府各家的马匹都在此寄着,由围场的杂役负责看管饲养,严嫣这次出来将黑玉带上了,还有一匹枣红色的小母马则是给严陌备的。严陌如今已经会骑马了,只是还不够娴熟,所以也就只能骑骑这种温顺的小马。

柳淑怡的马,叫朵儿,是匹通体雪白的母马,她对朵儿颇为爱惜,不停的摸它鼻子还喂它糖吃。

“阿嫣,你看我的朵儿是不是很漂亮!”

朵儿确实是一匹很漂亮的骏马,丰神俊朗,身量线条很优美,琥珀色的大眼湿漉漉的,看得出来极其温顺。

柳淑怡刚得意完,眼神就被一匹黑色的马吸引过去了。

这匹黑马要比朵儿还高上一些,一身黑毛,没有一丝杂色,浑身的每一个部位都搭配的那么得当,肌肉的线条充斥着力量的美。只见它一声轻嘶,头骄傲的扬起,抖动着丰盈的鬃毛,肆意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