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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不从良(299)+番外

可那边一直没见动静,就不得不让九娘考量了。

那两人到底在想什么?就这么喜欢揽着权不放?

其实也是可以能够想象的,萧皇后和刘贵妃垮台,承元帝的后宫里如今以淑妃的品级最高,而钱妃虽然比淑妃低了一等,但她名下有个皇六子梁王,也算是和淑妃旗鼓相当。

权利谁不喜欢啊,尤其在这宫里,掌了宫权不光明面上高人一等,且吃穿用住都极为方便,更不用说还能借着宫权在各处安插人了。若不然当年萧皇后和刘贵妃也不会因为宫权,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只是这两人未免有些不聪明,早晚都是要交出来的,且太子如今如日中天,难道她们还想动什么心思不成?

九娘细细的考虑了一番,便命莲枝带人去大明宫找淑妃钱妃取账册和金印。

她自然不会亲自出面,以太子妃的身份,在整个后宫中是除过皇后品级最高的人,她若是亲自出面,不光打了太子的脸,还落了下成。

莲枝去了很久,快晌午的时候才回来。回来后脸色并不好,将在大明宫那边的遭遇对九娘述说了一番。

原来莲枝去了钱妃和淑妃宫里,也并没有人明晃晃的为难她,不过是找了借口,让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见到淑妃,淑妃只装鹌鹑样,说她虽品级比钱妃高了那么一等,但钱妃名下毕竟有个梁王在,所以她虽管着宫务,却以钱妃马首是瞻。

莲枝只得又去找钱妃,哪知去了钱妃宫中才知道,原来钱妃病了。

这明显就是仗着长辈的身份不想将宫务交出来,莲枝无奈之下,只能回来了。

“娘娘,你说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东西她们拿得住吗?早晚都是要交出来的,后宫无皇后,又是陛下亲自下的口谕,她们也敢玩这种憋足的手段。”莲枝有些忿忿地道。

九娘轻笑一声,浑不在意的模样:“若是大家都能懂得这其中的道理,世间也不会这么多争执了。权利这种东西让人食之入髓,若是不碰触还好,一旦碰过了,很少有人能抵抗其中的美妙滋味。而她们想的很简单,她们毕竟是长辈,是殿下和我名义上的庶母妃,我这个刚当上太子妃没多久的晚辈,怎么好明晃晃的去和长辈为难呢?毕竟得注意自己的名声不是。”

“那可怎么办?”

九娘淡淡一笑:“不急。”

*

与九娘的猜想一样,淑妃和钱妃确实打着这个主意。

钱妃那边且不提,淑妃是因为之前和九娘有嫌隙,再加上掌管宫权的这阵子,尝到了权利带来的好处,所以才在后面怂恿着钱妃和九娘作对。

莲枝带着人走后,钱妃惶惶不安,赶忙命人去请了淑妃来。

寝殿中,钱妃头上缠着一条帕子,坐在床榻上,满脸的焦虑。她既然想装病,自然是全套装束,这会儿还没来及的拆下。

“你说就这么顶回去,能行吗?”

淑妃坐在榻前,安抚道:“有什么不行的,你没看那宫人老老实实的回去了。太子妃是聪明人,聪明人在乎自己的名声,自然不会落人口柄。你放心,最近这段时间,太子妃是不会再命人来了。”

“可、可……”钱妃紧捏着手里的帕子,忐忑道:“我还是有些担心。”

淑妃真想翻她一个白眼,就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人!她若是能生个皇子下来,绝不会混成钱妃这样。说起来也是一妃位,自己懦弱无能,将个好好的孩子也教得跟只猫似的。

如今赵王成王被贬为庶人,流放幽州,齐王暂时被幽禁在自己府里,可以想象以后大抵也是不成了。梁王作为除过惠王、太子之下唯一的皇子,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再说白点儿,惠王是不中了,太子如今虽是太子,但承元帝还没死呢,虽表面上一直卧病在紫宸殿不管朝务,可淑妃掌管着宫务,多多少少有消息传入耳里。承元帝的龙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养养也就好了,所以那太子的太子之位坐不坐的稳,还要另说。

不是有一句话吗,太子只要一天不登上那个位置,他就一天有被废的可能。没见着承元帝那么疼爱前太子,还不是说废了就废了。父弱子强,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皇家,没看到成王赵王的下场。

所以说这与智商无关,而是与眼界有很大关系,淑妃蹲踞后宫只能管中窥豹,觉得承元帝立楚王为太子,是不得已之下的行为,等他龙体康愈后,这太子之位坐不坐得稳,还另在说。

她根本就没想到,穆谨亭之所以能坐上这个位置,是实至名归,而承元帝也早已不复当年的那般全权在握了。承元帝之所以一直没退位,不过是穆谨亭愿意与他保持父子和睦罢了,若是不在乎名声,让他禅位让贤也在话下。

这些道理淑妃和钱妃掰扯过,钱妃也听在了心里,虽是难掩胆怯,但儿子对她来说是极为重要,自然不免动了点小心思,若不然也不会和淑妃商量着霸着宫权不想丢了。

宫权在握的好处,谁都明白。若不然当初萧皇后和刘贵妃能里应外合,帮着赵王成王谋反吗?

想到这里,钱妃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她可从没想过要帮儿子谋反,她只不过觉得娘俩在宫里默默无闻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找个机会冒头了。得宠的皇子和不得宠皇子的待遇是天壤之别,她还想留着儿子不之官留在长安呢。

淑妃又安抚了钱妃一会儿,和她商量了一下以后应对的计策,便离开了。

钱妃坐在榻上,想了许久,才叫来贴身的宫人,吩咐她去请梁王来。

梁王来后,钱妃让他去紫宸殿给承元帝请安,梁王虽有些犹豫,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淑妃在自己宫里,听完下面人禀报说梁王去紫宸殿了,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她这些行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早先她因萧皇后和萧九娘生了嫌隙,且萧九娘害得佳慧公主那么惨,她自是深恨萧九娘。

佳慧公主伤好后,脸上还是留了疤,虽在萧皇后的主持下嫁了人,但世间男子哪有不爱美色的,佳慧公主的驸马表面上装作无事,实则心里十分厌恶佳慧公主。佳慧公主出嫁近两载,与驸马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前阵子那驸马又闹出了偷养外室的事。

佳慧公主回宫哭诉,淑妃即恨驸马女婿,又恨萧九娘害了女儿。这番萧九娘想拿回宫权,她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让对方得逞。且她十分明白,手里能掌着宫权,她就是后宫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自己日子过得舒坦,驸马女婿也不敢轻慢自己的女儿。

没看到之前她不过只是将驸马的亲娘叫进宫里敲打了两下,驸马就老老实实将那怀了孕的外室给逐走了,连孩子都没敢留。

至于钱妃,那不过是个筏子罢了。

钱妃母子能出头,她与之交好,自然能得利。毕竟当初她可是将太子和萧九娘得罪得不轻,淑妃心里说不怕,那是假的,自然要做两手准备。

☆、第176章

同安宫的一处偏殿中,不时传来婴儿的牙牙学语声和男子爽朗的笑声。

福泰守在门外,不时往里头看看,眼中闪过欣慰、欢喜的光芒。自打有了小郡主后,殿下的笑声便多了,身体也比以往好了不少。之前福泰一直质疑穆元章请辞太子之位的事,可如今看看,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殿中,一张特制的小木床上,这张小床是用来给小儿玩耍的,还是当年木木曾经用过的。上面坐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女娃,大大的眼睛,水水嫩嫩的皮肤,一般小婴儿若是养得好,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但让穆元章来看却是怎么看都是自己闺女更漂亮可爱一些。

阮灵儿笑着看着父女俩,对穆元章嗔道:“殿下,安安还小,这会儿可不会叫人。妾身听嬷嬷说了,一般的孩子都是一岁左右才会开口说话。”

那边,穆元章正半靠在榻上,和坐在他面前的小女婴玩游戏。

他孜孜不倦的不时对女儿重复一个‘父’字,安安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父王,时而会回他一声,时而不回。她似乎也知道父王在与她玩乐,笑得粉红色的牙龈都露出来了,上面长了寥寥几颗小嫩牙,口水顺着腮帮子往下流,阮灵儿不时拿着帕子给她擦擦。

“噗……”她嘟着小嘴儿,噗了一声出来,同时还吹起了一个口水泡泡。

“父。”穆元章又道。

安安却是扭头去抓娘手里的帕子,抓过来就拿在手里乐呵呵的对穆元章摇晃着,似乎在对他献宝。

穆元章脸上满是欢愉的笑容,对阮灵儿道:“你看咱们安安多聪明,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开口叫父王了。”

阮灵儿犹豫了一下,道:“据说,小孩子刚开口说话的时候,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父王恐怕她也一时叫不出来。”

“那就叫爹吧。”穆元章愣了一下道,又对安安说:“爹。”

这下安安可不会回他了,她之所以能噗出来,也不过是个拟音。

这时,福泰从门外走了进来,穆元章看了他一眼,问:“有事?”

福泰犹豫了一下道:“刚才下面人来报,梁王又去紫宸殿了,陛下那边也见了他。”

穆元章点了点头,挥手让福泰下去后,才露出一抹苦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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