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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家的小娇娘(26)+番外

可心疼归心疼,还是得买,人情是有来有往的,光进不出,以后就没人和你打交道了。来到赌坊这些日子里,卢广智学会了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

见这会儿生意清淡,进来的赌客也少,两个半大的小子便找了个背人的地方分吃烤鸡。

“我还想去买些东西,感谢一下进子叔。”卢广智道。

他是真心对韩进十分感激,卢广智并不傻,来到这里后,赌坊上上下下都对他和颜悦色,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总是有人好心上来提点他。他不过是个刚从乡下出来的乡下小子,能有什么地方让人另眼相看的?不用说,肯定是看了进子叔的面子。

卢广智也是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大姐口中的‘进子叔’,原来就是那传说中的韩进。

‘韩进’的名头,他是听过的,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不过有着先入为主在前,卢广智也不信那些流言蜚语中的诋毁。其实认真说来,卢广智与韩进接触越多,对他越是佩服与敬仰。

东子嘬着鸡骨头,道:“你这点银子恐怕不够吧,我叔他们来钱容易,所以花起钱来也大方,你这点银子还不够请他们吃一顿的。”

听到这话,卢广智不禁有些气馁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也知道,这点银子对他来说不少,对其他人来说,其实真不算什么。以往在乡下的时候,十几文钱对他来说都算是很多钱了,可来到赌坊后,他才知道什么才叫做花钱。

“不过你也别丧气,既然是感谢,代表的就是一份心意嘛。”

“那我买点什么好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东子丢掉手里的骨头,从怀里掏了块儿帕子擦擦手,“我倒觉得你不用这么外道,你舅和韩叔是朋友,他还会跟你计较这个?会跟你计较这个,韩叔也不会不辞辛苦地每天顺道把你捎过来了。”

这恰恰就是卢广智最感到不好意思的地方,他来县里一趟不容易,倒是有牛车可坐,但牛车太慢,而韩进恰巧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韩进每天是要回家的,韩家庄就在大溪村附近,所以他每天来的时候,都会顺道把卢广智给捎过来。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多了,卢广智总感觉不是个事儿。可让他拒绝,他又说不出口,毕竟他是迫切需要这份银子,也是实打实来一趟县里不容易。

卢广智觉得他必须要对韩进表达一番谢意,不管对方在不在意,总得做点什么。

卢娇月一面做着手里的绣活儿,一面分心抬头望了望窗外。

时候已经不早了,她爹娘差不多也快回来了,可二弟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她不禁有些心绪纷乱,绣活儿也做不下去了,索性将东西收了起来,又将炕收拾了一番。

卢广智脚步轻快的走进来,俊秀的脸上笑眯眯。见弟弟回来了,卢娇月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嗔道:“怎么今天这么晚?”

卢广智道:“进子叔临时有事,耽误了一会儿,大姐你别担心,我看着时间呢。就算晚了也不怕,你就跟娘说,我在二狗子家里。”

这倒是个借口,不过卢娇月从来不习惯说谎,更不用说对她娘撒谎了,所以能不撒谎自是最好。

卢广智从怀里掏出一包点心,放在炕桌上。

“姐,这是我买的点心,你收起来,待会儿和五郎一起吃。”

卢娇月笑道:“怎么?今日又得赏钱了?”

“差不多得了五十多文,还有一块儿二钱的碎银角子。”卢广智笑眯眯的,明眼可见十分高兴。

卢娇月又是咋舌又是感叹,咋舌的是那地方来钱容易,感叹的是之前她还挺不愿意二弟去那种地方的。

“你去那里做工,姐不拦你,但你记住,不准学坏了。”这句话,每天卢娇月都会重复一遍,就怕弟弟学坏了。不过有进子叔帮忙看着,卢娇月倒是并不担心。

只不过与那韩进接触过没几次,卢娇月便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赖之人。

帮她弟弟找活儿也就算了,每日还不嫌麻烦的多绕路顺道把她弟弟带到县里去,傍晚的时候再送回来。且卢娇月也听卢广智说了,在赌坊里,韩进对他的照顾与点拨。

卢娇月自是觉得有些盛情难却,心中忐忑的同时,对他也是越发感激。本想谢谢他的,可是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如何去感谢对方。

“姐,如今我手里也攒了点银子,就想感谢下进子叔,毕竟人家和我们也非亲非故,就算有小舅舅的关系在,总不能当做没这回事儿吧。你觉得怎么弄才好?”可以想见,这姐弟俩是想到一处去了。

卢娇月沉思一会儿,也没什么好主意,不禁望向弟弟。

“我本想着请进子叔吃顿饭,可我手里这点银子在县里的酒楼也摆不了什么好席面。买东西送给他吧,也不知道买什么好。太贵重了,咱们送不起,便宜的,有些拿不出手……”

一见二弟这么说,卢娇月便知道他肯定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果不其然,卢广智说道:“我私下里打听也观察过了,进子叔还没娶媳妇,寻常衣衫也没人打理,成天就是穿那么一身衣裳。我就想着要不然咱们送他身衣裳?即能表现一下咱们的心意,又不会太出格。”

说完,他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卢娇月。

这事他还真得求他姐,他家就他姐做衣裳的手艺好,他娘虽也能做,但谁让他是背着家里去赌坊做工的。

卢娇月十分犹豫,她长这么大,除了给家里人做衣裳,还没给外人做过呢。到底有着上辈子做绣活儿拿出去卖的经验,她对这个倒也不是太讲究。

“这会不会有些拿不出手?”

“怎么会呢?我姐这么好的手艺……”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人声。

是梅氏回来了。

“那姐,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买布料的钱我来出!”

卢娇月正想说什么,梅氏已经到门口了,姐弟两人赶忙交换了一个眼色,打住了声。

这些日子,卢家上房总是笼罩在一片烟雾缭绕中。

崔氏看了也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老头子。最近这些日子,家里的动静她也都看在眼里,三儿媳成日里摔摔打打的,不是打鸡就是骂狗。二房两口子早出晚归的,成日里不在家。也就老大两口子正常点,但大儿媳妇胡氏见了他们老两口也没个笑脸。

崔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卢老汉见老婆子从西间走出来,自缭绕的烟雾中抬起头来,“二丫头怎么样了?”

“有杏儿陪着说话,倒是比前两天更有精神了。”

卢老汉点点头,没再说话。好点儿就好,家里闹成这样,若真是不好,他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崔氏欲言又止,实在不想讲心里藏的事告诉老头子。

事情还要从前两天说起,这阵子崔氏一直睡在小女儿屋里,就怕她再犯病。前天半夜里崔氏被渴醒了,起来喝水,突然听见女儿说梦话。

若是普通的梦话也就罢了,竟和杜家的后生杜廉有关。

崔氏越听越心惊,竟一夜都没有睡着。次日,待卢桂丽醒来后,崔氏便忍不住追问女儿。

卢桂丽起先不说,后来实在被问急了,才说出自己对杜廉早已是芳心暗许之事。

崔氏大骇。

之后又满心凄楚,若不是她,女儿也不会是这样一副身子,若不是这样一副身子,女儿也不会受这么多苦,甚至连人都嫁不了。

崔氏越想心里越苦,忍不住就和女儿两人抱头痛哭起来。哭完后,卢桂丽对崔氏说:“娘,你让我嫁给杜廉吧,若不然我死了也不甘心。”

崔氏听到这话,又哭了一通。她很想对女儿说,即使你死了,你也嫁不了杜廉,可她不忍心。

于是她就劝女儿,苦口婆心的劝。

可惜卢桂丽仿若魔怔了似的,打定注意就要嫁给杜廉,还差点又犯病了。

这不,方才在里头卢桂丽又在求崔氏。

卢桂丽说得十分可怜,她说她这辈子什么都不求,就想嫁给杜廉。而崔氏实在拗不过她,只能答应说给胡氏说说看,让她去探探杜家那边的口风。

只是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头子?

崔氏左右为难了好一会儿,才去了炕边坐下来,和卢老汉说了此事。

听完后,卢老汉陷入良久的沉思。

“老头子,你说这事可该怎么办才好?”

卢老汉在炕沿敲了敲烟锅,出乎人意料的是,他竟非常平静。

“二丫头是打定主意了?”

崔氏欲言又止地点点头:“二丫头她……”

“你去吧,让老大媳妇多操操心,若是杜家真能答应,就把家里的田陪过去五亩。”

崔氏震惊:“老头子……”

卢老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去吧。”

崔氏心绪纷乱地走出上房大门。

烟雾中,卢老汉浑浊的老眼闪了闪,又黯淡下来。

胡氏这些日子过得十分不好。

自打她将二房的意思告诉给妹妹后,她就急了。又是怨她办事不利,又是怨卢家耽误了自己的事,还威胁让胡氏借她银子,若不然就把她算计侄女的事公之于众。

胡氏恨得牙直痒,可又不能不要名声,只能又借了点银子给杜寡妇。

而卢家这边,梅氏和乔氏都罢了工,家里的所有活计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关键胡氏还不能不做,谁叫她是素来识大体的大儿媳妇。也幸好还有儿媳妇小胡氏给她帮忙,要不然胡氏还真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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