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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家的小娇娘(234)+番外

因为家里有孝在身,壮壮的满月酒自然是没办法大办的,也就二房一家和周进两口子,以及三房一家坐在一起吃了一顿。乡下人守孝没有太大的规矩,也没有什么不能沾酒肉的讲场,只要不当着人面吃,也没人会讲究什么。

衬着二房家这边的热闹,大房这边则凄冷得厉害。

方才胡氏又和崔氏吵了一场,也是积怨已久。胡氏记恨崔氏把钱粮偷偷给卢桂丽送了一半,另一半又锁了起来,日里抠抠索索往外拿。拿一次就念叨一次,让他们省着点儿吃,要不然该接不上顿儿了。

此时的胡氏自然不会因为是吃崔氏的粮食,而觉得有什么羞愧,反而更是恨崔氏补贴女儿。光顾去计较这个了,也因此早先还知道催促卢广仁外出去做工的她,最近反倒忘了这茬。

卢广仁日日不着家,谁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卢明川隔三差五才会回来一趟,每次回来都累得像条狗似的,话懒得说一句,家里活儿更是从不沾手。小胡氏母女像个哑巴似的,哪怕胡氏找茬骂两人,两人也从来只是受着,从不反驳一句。

唯一有点人气儿的,也只有崔氏了。

胡氏有事没事就找着崔氏吵两句,这不,眼见方才三房一家边说话边打门前经过,她知道今天是二房家孙子满月,这是要去吃酒了。就忍不住去正房挑唆上了,说二房家请吃饭,请了三房家,咋没来请这当太奶奶的。

其实崔氏心里也正恼火着,可让她当着胡氏面承认儿子不待见她,她可没脸。只能拿话去塞胡氏,两人正吵着,二房家派卢广义过来给崔氏送席面来了。

其实说席面有些夸张了,就是今天做的好菜都弄了一碗,装了满满两食盒拿过来。

“奶,今天壮壮满月,因为爷刚去,家里也不能摆酒,就一家人坐在一处随便吃吃就当庆祝了。我爹特意让我来给您送菜,孩子太小,不能抱出来,改明儿天暖和了,我就把孩子抱来给您看看。””

崔氏连声直应,顺便还拿眼角得意去扫胡氏,只差对她说,你说我儿子忘了娘,你现在再看。

卢广义走后,崔氏就撵胡氏:“晌午别做我的饭了,我吃我儿子给我送的。”

可把胡氏给气的,回东间的时候差点没把门框子摔破。

崔氏故意和胡氏怄气,中午还把小胡氏和小妞妞叫来吃饭,就是没叫上胡氏。胡氏被气得心口疼,捂着胸口在炕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稍微舒服了些。

好不容易等她顺过来气儿,就听堂屋里有动静,她冲过去巴着门往外看,就见崔氏把二房送来的菜往食盒里装,然后拎着食盒就出去了。

不用说,这是当娘的吃好的不忘女儿,给卢桂丽送去了。

胡氏心里那个恨啊,当即冲出去,把崔氏放在柜子的菜拿出来都给砸了。砸了个稀巴烂,又拿脚踩了踩,她心里才痛快。

等崔氏回来后,一见满地狼藉,自然又和胡氏吵了起来。

也是凑巧,今天卢明川回来了,一见儿子崔氏就告起状来,说她自己都没舍得吃,就想给儿子剩几口肉,让他吃了补补身子,都被胡氏这婆娘给糟践了。

大房多日未见荤腥,卢明川又在外面是干体力活儿的,说实话馋肉得厉害。看着地上依稀还能看出模样的鸡鸭鱼肉,卢明川当场黑了脸,甩了胡氏两巴掌。

这时,崔氏摸索着从另一个柜子里端出两个碗来。乡下老鼠多,吃不完的菜都不会放在外面,而是放在柜子里。

“也幸好我想着咱们可以分着吃,不一顿吃完,留了些,要不然都被这婆娘给糟践了。”

这会儿小胡氏把饭也做好了,崔氏让她拿去热了热,三人连同妞妞就着大肉块子喝稀粥。边吃,崔氏还边心疼道:“要是胡氏不糟践,咱们能吃好几顿。”

被撵回屋,说糟践东西晚上不能吃饭的胡氏,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心口又疼了。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卢明川吃过饭就回屋倒头睡了。

躺在炕上的胡氏看着身边的男人,气得浑身抑不可止地颤抖。

结发夫妻,两人养育了三个儿女,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他就是这么待自己的!

依稀记得多年前,夫妻二人也是夫唱妇随,男人虽有些木讷,到底是知道疼媳妇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这样了。

胡氏回忆从前,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生活的重担,男人的不理解,婆婆的有事没事找事,形同陌路的娘家人,大儿子的不争气,女儿的不省心和狼心狗肺,小儿子和家里渐行渐远……

胡氏以为斗赢了二房,她就能畅快了。却发现生活真是喜欢和她开玩笑,她斗不倒二房,也斗不赢命运。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生活就变成了一团糟……

偶尔一个人的时候,胡氏也会觉得一阵绝望感,是那种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绝望。可她又不愿意服输,她胡桂花从小就是家里最聪明的一个,嫁到夫家后更是长房长媳,她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

她想着哪怕日子过得再难,只要男人能站在自己身边,她就无所畏惧,可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男人也离她越来越远了……

哔剥一声,油灯散发出昏暗的光晃了一下,就熄灭了,黑暗像一浓墨似的朝胡氏蔓延过来。

她想,没关系的,什么都打不垮她……

迷迷糊糊中,胡氏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却是一阵阵急促地敲门声将她惊醒。

不知哪家的狗,汪汪汪地一阵犬吠不停。卢明山听到动静就起身下炕了,堂屋里亮起昏黄的灯光,崔氏也穿衣裳起来了。

“谁啊?”

莫名的,胡氏感觉到一阵心悸。

那次陈阿牛在卢家闹了一场,害得卢老汉当场毙命,之后他回了家,也没敢在家中多留,就离家避了出去。

过了些日子回来,发现卢家人并没有找上门,又偷偷出去打听,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才放下心来又出现在村子里。没几日他就故态复萌,又开始吆五喝六叫人来家中聚赌了。

哪知没几日卢广仁突然上门了,不但不提还欠账之事,反倒大模大样又管陈阿牛借银子赌钱。

陈阿牛碍于之前那事,又想着只要家里这赌窝开一日,就能有不少银钱进账,也不在乎这点儿,便借给了他。原想对方是个聪明人,应该见好就收,哪知卢广仁根本没有收敛的姿态,甚至越来越嚣张。

这日卢广仁运气奇差,又赌输了不少,输光了就管陈阿牛借。

最近两人怪异的相处模式,落入不少人眼中,于是便有人出言调侃道:“陈阿牛,如今这卢广仁都快成你爹了,没银子了就找你给拿。咋我们找你拆借些许,你就墨墨迹迹推三阻四的。”

“可不是,幸亏两个都是大男人,要不然我还以为他们两个有一腿儿。”

陈阿牛心中又气又窘,没好气道:“你们这群龟孙子,少拿老子开涮。一个借了老子二两银子,到现在都没还,还一个借了老子三两。两个王八羔子,你们说,啥时候还钱?”

一听逼着要账,这俩村民自是面上讪讪,却又不甘示弱道:“我记得卢广仁当初可是找你借了不少,你咋不催他要?都是乡里乡亲的,小鬼儿还怕阎王的欠账!”

“一码归一码,他欠的我银子自然要还,还用得着你们操心!”

都说成这样了,陈阿牛自然不会再借卢广仁银子。可这会儿卢广仁都赌红眼睛了,他根本没注意旁边人的说话,一门心思就在捞本上面,见陈阿牛不愿借自己银子翻本,他当场就捞起陈阿牛的衣领子要揍他。

“你到底借不借?”

陈阿牛被气笑了,呸了一口唾沫:“嘿,你小子这是想干啥?”

见这边动静大了起来,一旁聚赌的村民都不忙着赌了,看了过来。还有人在一边起哄:“来来来,咱们押一把看谁能打赢?”

“赌谁能打赢多没意思,你别看卢广仁这小子块头儿大,其实是个软蛋,他干不过陈阿牛的。”

可不是,陈阿牛在附近村子的凶悍之名可是不小,虽算不得一霸,也是人见人厌,人见人怕。要不然也不会他在家中开设私赌窝子,竟然没村民敢出面管。

“你到底借不借?别忘了我爷爷……”卢广仁并未被人激上头,还想用这个理由能从陈阿牛这里弄到银子。

“你爷爷咋了?你爷爷现在看你不顺眼了!个龟儿子,讹诈到老子头上来了,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说完,陈阿牛一拳头打在卢广仁的脸上。

卢广仁被打得一懵,听到一旁的嘲笑声和嬉笑声,顿时血冲上头,当即和陈阿牛扭打起来。

陈阿牛体格不如卢广仁,又不如他年轻,刚开始仗着先下手为强,还占了几分便宜。渐渐的,就落了下风,被卢广仁压在地上打。

陈阿牛哪里吃过这种亏,又被旁边的起哄声激得头脑发热,手摸到腰间一样东西,当即抽出来捅了过去。

人声鼎沸,陈阿牛却清楚地听到铁器插进肉里那种细微的声音。

他当即愣住了,卢广仁也愣住了。

两人眼睛对视,陈阿牛受不住那种眼神,当即把他掀翻了过去。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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