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家养小首辅(174)+番外

陈秀兰见几人忙成这样,也记得哥哥说的话要多给家里帮忙,多和招儿姐她们说话,就在旁边打下手。

见招儿姐她们为了粘一朵花,煞费功夫,她在旁边看着就思索起来。连着看了两日,这日她突然建议道:“招儿姐,我见这布料上浆费力,还得烘烤才能成型,若是手上没个轻重,一朵花就要重来。你说能不能用个什么东西做成形状,然后在上面蒙上布料,那东西可以撑起布料,想软就软,想硬就硬,这样做花边也方便……”

见招儿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她心里胆怯了,忙道:“我就是说说,瞎搀和的,招儿姐你不用放在心上。”

“等等,你说用一个想软就软,想硬就硬的东西撑住布料……”

陈秀兰紧张地搓着手:“我就是胡思乱想的……”

招儿打断了她的话,问林嫣然:“嫣然姐,你说什么东西可以撑起布料,又可软可硬的?”

“这——”

“而且可以随意改变形状?”

林嫣然斟酌了下,犹豫道:“若是撑布料,倒是让我想起绣花用的布撑子,那物是木头或者竹子做的。你说用竹子能行不?竹子韧性极佳,就是——”她顿了下,为难道:“就是随意改变形状恐怕不能。”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想不出什么东西能做到陈秀兰说的那样。

陈秀兰更是局促,觉得自己这是惹祸了,连连跟招儿说自己就是胡思乱想。可招儿却很坚持,眼见大家都想不出,她自然就想到了薛庭儴。

她急匆匆去找薛庭儴。

听完招儿的叙述,薛庭儴沉吟道:“其实做到你说的这些,很多东西都可,金银之物就行。这样吧,我等会儿出去趟,铁匠铺应该有你说的这种东西。”

之后,薛庭儴便出门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回来,他递给招儿一卷东西。

通体漆黑,也就是几根头发的粗细。薛庭儴说这东西叫铁丝,铁匠铺就能做。

招儿拿到东西十分雀跃,扭身就走了。

将东西拿给薛桃儿她们看过后,几人就动手起来。其中陈秀兰的动作最快,这最初的念头本就是她想的,自然清楚该怎么具体操作。

就见她用铁丝圈了个铁圈,尾部留了一些剩余,之后挑了块儿大小合适的丝绸,蒙在铁圈上。她一连做了好几个,每个都是同样的步骤,在连做了十多个后,她拿起一个捏成了花骨朵的形状,然后就拿起其他花瓣挨着花骨朵摆放,最后尾部用了一根棉线绑起来。

绑好后,她便用手去摆弄那些花瓣,并调整位置。

因为花瓣边缘是用铁丝撑起的,所以十分容易塑形,就见她那细瘦的手上下翻飞,须臾之间一朵假花便做出来了。花的整体呈现粉红色,十分娇嫩,花瓣似卷非卷,惟肖惟妙。唯独有一点,就是没有绿叶,也没有花蕊。

“招儿姐,你看这样是不是就简单多了,不用你们多次的上浆、烘烤、压边儿,这花瓣的卷曲想怎么调整都可。至于叶子和花蕊,我觉得之前你们的那种做法就可以,当然也可以改动一二。”

陈秀兰手下一面动着,一面说。她拿起之前招儿她们做好的花蕊和绿叶衬在花上,花儿顿时鲜活多了。

其实真正一直困扰着招儿她们的,除了做花儿工序繁琐,还有就是最重要的定型问题。

如今市面上卖的绢花,都是用布料制成。

或大或小,小的最是价廉,一朵大花却要比小的贵上好几倍了。无他,皆因布料软绵,花大了花瓣自然也大,没办法定型。

而若想定型,只能上浆然后进行烘烤。

可光只是这样做出的花太死板,为了让花儿‘真’,做花的人们就需要更多的步骤对花进行处理。例如用烙铁压出花瓣脉络,用火烤出花瓣的卷曲,往往做一朵花出来需要耗费很多的心力和人力。

而陈秀兰的这办法,很好的解决了这些弊端,而且制作速度也提升了许多。

“秀兰,你的手真巧!”

招儿等人发出赞叹,大抵陈秀兰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我也就是闲的没事胡思乱想罢了。”

“你这种想法很好,怎么能叫胡思乱想?咱们现在正处于摸索阶段,就得这种胡思乱想。以后你就跟咱们一起做花,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说,咱们有商有量,争取把这门生意做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招儿她们又投入在做花之中。

而陈秀兰大抵第一次被人委以重任,还被大家夸奖,十分兴奋,也对做花格外上心。每日见她手里都拿着铁丝圈,和各种布料,扎着各种各样的花。她也敢一个人上街了,就是为了多看看真花,模仿出真花的模样。

为此,她又向招儿提出给花瓣做出渐变色的底色的想法。

同一个颜色的花,看起来多少还是不够真,真花之所以让大家喜爱,就是因为它那明明是同一个种类,但每朵花都不可能一模一样的特殊。从每一片叶子,到每一个花瓣,因为日照不同,颜色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而这些差别,就是关键着这朵花儿够不够真。

因为家中女眷对做假花如此上心,几个男人也免不了关注一二。为了讨好各自的媳妇,毛八斗他们在读书之余,也免不了给出出主意。

一片其乐融融,而时间就在这种欢乐之中,渐渐到了八月初。

到了顺天府开乡试的这一日,李大田的待遇空前,大家一同送他入了贡院。临进去前,李大田还调侃说若是这么还不能中,他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最后果然中了。

第131章

就在整个京城都因顺天府乡试沸沸扬扬之际,东宫气氛却是一片低迷。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虽到不了如此地步,可自打太子出了事,整个紫禁城都是一片人人自危。

太子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之前还只是被衣裳遮掩下的躯干上,如今已经蔓延到手脸。本来白净俊美的脸,凭空多了些紫红色毒疮,那疮让人不忍直视,极为恶心。

本来好生生一个人,如今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而更严重的还不是头脸,而是那不能见人处。

太子起先是哭嚎怒骂,到最后已经没什么气力了,只能日日躺在榻上苟延残喘。当然也会有精神的时候,便是打骂身边的奴才,整个东宫一片混乱。

太医们进了出,出了进,俱没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

花柳,那是绝症,治不了的。

可这个治不了不能说,因为这么说的太医已经被砍了好几个。只能就这么拖着,拿着各种偏方一一试着,不但没见起色,太子的身子反而越来越虚弱。

皇后脸色一片苍白,让身边的宫人扶着从太子的寝殿中走出来。她这些日子瘦得极为厉害,本来合身的凤袍如今空荡荡的。

太子是她的独子,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她也活不成了。

可当走出东宫大门的时候,她还是推开了宫人搀扶的手,一步步往回宫的路上走去。

门外不远处站着一个宫嫔,见了皇后,她下意识走上前来,直到距离皇后身前三米处才站定。

她眼圈通红,似哭非哭,十分可怜:“娘娘,殿下怎样了?”

不用皇后答她,光从这一众人的脸色就能看出,她拿着帕子嘤嘤地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就成这样了!这可如何办才好……”

皇后没有说,可她身边的近身宫女却十分厌烦这马嫔哭哭啼啼的,小声斥道:“马嫔娘娘,您就别哭了,娘娘这会儿心里正烦着,您就别添乱了。”

马嫔忙就拿起帕子擦眼泪,边擦边说:“婢妾不哭了,婢妾这就不哭了……”她本就生得娇弱纤细,这么一来更显得狼狈不堪。

皇后打起精神来,看了身边宫女一眼,才冲马嫔招了招手,待她到了近前来,才疲惫道:“你别理她,本宫知道你是好心,只是本宫……”

“娘娘您快别这么说,婢妾出身卑微,也不懂什么规矩。也是心急才会乱了方寸,惹了娘娘的不喜,以后婢妾一定会记住的。”

“本宫这几日烦闷,也忘了谢谢你,若不是你在陛下面前替本宫说好话,本宫这会儿也来看不了翮儿。”皇后拍了拍她的手道。

马嫔更是诚惶诚恐,低着头小声说:“娘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其实陛下也是在意娘娘的,只是当日发怒拉不下脸,所以才会婢妾只是略微提了提,陛下就撤了禁足令。”

这话说得皇后面容软和了些,甚至一旁的宫人对马嫔也带了几分和颜悦色。

“三皇子最近可还好?”皇后一面往前缓步行着,一面问道。

“三皇子还好,谢娘娘关心。就是三皇子一直挂念着殿下,可陛下不让人来探望,三皇子只能在宫里日日抄佛经替殿下祈福,还望太子殿下能早日安康,平安吉祥。”

“替本宫谢谢三皇子了,让他注意身子,如今也入秋了,天凉露重,莫着了凉。”

“婢妾一定跟三皇子说,谢娘娘的关心。”

眼见已经快到坤宁宫了,皇后拍了拍她的手道:“好了,你也回去歇着吧,不用陪本宫了。”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