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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受穿成名门团宠(12)

池歆也没觉得自己能天天混到吃喝,不过他还是早起晚睡在甲板上溜达,寻找机会。

每当船靠岸,他肯定要帮忙客人上下。他发现总有人上船下船拿着许多行李需要搭把手。风家的仆人们不屑于做这种低贱之事,船上的船夫照理是需要免费帮忙,可他们行船一天到靠岸的码头谁不想多休息一会儿,能装看不见就装看不见。

当然也不是每个客商都像那天的中年人一样的好心,能给富裕干粮的很少。总之池歆隔三差五才能混到一口别人吃剩的东西。他也并不抱怨,至少船上的清水能随便用。于是到了靠岸的时候,他也会帮着船夫去补充清水。

起初船夫们嫌他太瘦弱,以为他帮不了什么还添乱,结果发现这少年人看着瘦,却有一把力气。壮汉能拎的东西,这少年也能拿的了,干活手脚利索,从不问东问西,于是也都自然接受了他。

又混了几天,还真让池歆学到了一点行船的技术,甚至跟着船夫领到了杂面的饼子充饥。

风束默默观察着池歆,暗自心惊。

这池家少爷能放下脸面与那些贩夫走卒混在一起做苦力,竟也弄到了吃食。其实他并不相信池家没有给池歆银钱,可池歆愣是没花分文,卖力气换吃的,每样吃食都有来处。这让风束想借口偷窃折辱,都没了下手的机会。

风束不免会想,这池家公子莫非是早就防着被人陷害,才如此行事么?还是说他纯属随遇而安的性情,这是打算提前适应为奴仆的生活。

如果是心机深沉,又或者坚韧的性情,到了风家还真是个麻烦。看来要通知风家堡那边的老夫人,将计划改的更严苛一些,提前做好更充分的准备了。

风家居于沧城以北,大船沿着运河在沧城码头靠岸之后,早有风家的马车等候。仆人们忙碌的卸货,池歆本来也是要帮忙的,却被风束叫走。

“装卸货物还需要时间,我先带你回到风家堡安顿。别在这里耽误了,晚上老夫人还要召见你。”风束顿了一下,补充道,“按照当初风家与池家的约定,你是正经的要来风家为奴十年,身契都准备好了,等你到了地方签字画押后,便不再是池家的少爷。堡中庶务都是老夫人主持,会有管事监督你做事。”

池歆原主大略通晓一些江湖事,知道风家家主风一舟的父亲已经过世。风一舟虽然已经娶妻,不过家中大小事务还是生母冯氏、也就是风束口中那位老夫人掌管。与池家一样,风家的男人们首要任务还是习武,府内的经营是女人们管着。他于是没多问,恭敬应道:“是。”

风束没有在池歆脸上看到任何不满,就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郁闷的也不想再多说。反正他还要南来北往忙生意,这个池家公子到了风家堡内就不归他管了。他原还想着能早点打发池家公子回去,结果没能做到,真是愧对了家主的期望。

池歆跟着风束坐在马车中,不用自己走路当然高兴。表面上却只能藏着笑,一路沉默,免得被人怀疑。因为车窗是关着的,并没有看到沿途风景,神情略有点低落,总体表现倒是符合原主离家思乡的样子。

两个时辰后,车子停稳,池歆跟着下车,这才有机会观察周遭环境。

这里与江南的温润不同,干燥有风,入目都是北方的苍劲植被。近前的宅院依山傍水修建而成,从山脚延伸到半山腰,亭台楼阁巍峨丛立,院落套着院落,最外围还有坚实的围墙,比一座城池丝毫不差了。

听说北方蛮族会南下冲入关内劫掠,因此北方世家大族都会聚族而居,兴建高墙大院,堡内有专门的私兵护卫防守,防御力比县城和官方要塞丝毫不差。若真有战乱,依附大族的平民百姓会躲入这样的堡垒避难,就算是蛮族铁骑也很难攻破。

今日他终于亲眼见到,实在是震撼。与风家堡一比,圣教那边的房舍就显得粗糙太多,远不如这里雕梁画栋的精美。

可是这与池歆原主记忆中的池家大宅相比,似乎还少了婉约与细腻。若论真正的豪宅,融汇了山水园林的精雅,或许只有江南那般富庶的地方才能营造出来了。

池歆一想自己要在风家堡内为奴十年,以后有的是机会仔细看,便不敢再东张西望,而是低着头,顺从的跟着仆从走角门,进了相对朴实的下人院落。

带路的仆人如锯嘴葫芦什么都不讲,只让池歆领了两套风家仆人的衣饰和一床薄被,就把他送到一处看似荒废已久的偏院。

偏院中早已等着一个管事,五十来岁的样子,鬓角斑白。

这管事自称风重,是堡中的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眼态度谦卑衣着朴素的池歆,小心掩饰着心中些许诧异,指着那屋顶长满野草的房子,故意用傲慢的腔调说道:“小子,不管你以前什么身份,现在都是风家的下人,归我统管。从今天起,你就先住这里吧,赶紧收拾一下换了衣服,我带你去拜见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