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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宫写小说(221)+番外

作者: 今夜无风 阅读记录

符谦也忍不住跟着恍惚,他想要翻回去再次看看前面所描绘的天魔教内的日常,却感觉指尖那页薄薄的稿纸十分的沉重。

好一会,他终于将纸张翻了回去,而那些在之前还逗笑他的风趣故事,在时隔不足一刻钟的此时看来却变得狰狞起来,那些方方正正的字都像是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吃人。

符谦没能看完几行,就不忍目睹的将稿子合上了,放在桌子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好半晌,符谦才从那情绪中抽回心神,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气氛渲染的很好,殿下的文笔又进步了。”

“刚开始我以为是同《江湖都是我的传说》一样,都是武侠题材的文章,还觉得有些流俗,却没成想到了后面整个氛围都变了,突然就让我明白卧底的艰难,也难免背后发寒。”

他苦笑了一声,“连只是字里行间感受的我等读者,都忍不住混淆,站到天魔教立场去,李长治亲历此种情境想要保持本心是何等困难,还好,还好。”

“还好他及时醒悟了。”便是这醒悟是建立在鲜血淋漓之上的,虽然明白这是必然趋势,却也还是觉得不忍。

《卧底》这篇稿子,符谦没有犹豫就定下了刊载,还悄然问道,“自从《误国》完结后,我催了殿下几次开新文,都不予回信,如今看来也不定是不予回信,恐那些惊才绝艳的文章半数是出于殿下之手。”

指不定他回去翻找翻找,还能扒出殿下的其他笔名呢,

虽然他就算把稿纸盯穿也做不到像房子固那样从写字的习惯看出来,也没有郡主那种能从笔名就把人联系在一起的绝对直觉,但他相信,只要肯用心,就一定能找到的!

于是符谦当真翻找了一整夜,在排除毛笔字笔迹的原稿之后,看谁都像是周承弋写的。

——当然,里面没有一个是周承弋写的就是了。

符谦却很认真的写了一本分析笔记:“这本题材不够新颖,但文风贴近《狐梦》偷生卷;这本用词犀利,有《女尊之国》之风;这本……说不上来,同《穷书生种田》似乎是一脉,主角名字都叫江海潮……哦,原来是读者续写的,在《读者评论》上广受好评,但或许其背后就是原作者亲笔所书也不一定……”

可以说完全就是看谁谁是,你要说没有逻辑,却又每一条都写了怀疑的缘由和对比;你要说有,有些自由心证的理由又很离谱胡扯。

这本笔记符谦写了很多年,一直带到棺材里,后来出土后一度成为“萧太子周承弋历史研究团队”的重要研究资料,结果自然是研究了个寂寞,根据查证考据之后发现,基本都跟萧太子无关。

不过此笔记的历史价值还是值得肯定的,不仅完善了萧国时期文学史上的空白,同时也为后续的语文考试增添了不少值得全文背诵的文章。

符谦送房观彦出府,瞧见外面低调停着的车架旁候着的是东宫的凛冬,却也只觉得是太子着急想要知道稿子消息。

展扇遮在唇边,他微微倾身对房观彦调侃道,“你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嗯。”房观彦正在做心理建设,以免等会周承弋问起露出马脚来,突然听到这么一句,面上平静淡然,唯有耳朵微红。

符谦目送着他上了马车,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一时没有多想。

周承弋其实就在马车里等着,顺便写稿打发时间,正好将百花楼盗宝收尾,叫长夏跑了一趟送去驿站,以免明天截稿日一到,房丞相怒极直接杀上驿站逼问负责人把他马甲又给掀了。

马车驶离符府,周承弋才问房观彦情况,问是否被识破马甲时,房观彦坚定的回答,“没有。”

“那就好。”周承弋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还可以顶着小天才的笔名浪一浪。

房观彦怕自己流露出心虚,很快转移了话题,“玉兰打算与郡主合办冬日宴,只邀请一些相好的人去。”说着报出了些名字,都是周承弋见过的,骆异、裴炚、余映等人赫然就在其中。

周承弋无可无不可,看符谦的意思也是科举前的最后一次相聚,自然点头应允。

周承弋在宴会之前将《江湖都是我的传说》最后一个故事红船坞写完了。

红船坞是一个地方,因为一艘红色的花船而闻名,船上有男有女,无一不是美貌之人,且擅舞者不知凡己。有如戚夫人翘袖折腰之舞者,有如飞燕能作掌上舞者;亦有如公孙大娘剑舞动京华的。

红船坞纵情声色,日夜笙歌不歇,不止江湖人趋之若鹜,便是权贵世家也竞相掷千金欲睡今日花魁,即便成为花魁入幕之宾者有那些几个后来再不见其踪影,也不妨碍他们来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