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歌唱在七月(27)

“闺女，既然你不去上学了，那想过嫁人没？”

听到朝阳娘的这句话，小慧的脸不由得红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娘，你这是干啥啊？”朝阳埋怨地看着娘，起身站起来，“小慧，我看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我送送你。”

小慧赶紧站了起来，“叔、婶俺走了。”说着走出了屋。

太阳也许已经有些疲惫了，趾高气扬的阳光稍稍地消减了些枯燥的闷热。

远处的绿油油梯田中，隐隐看到一些忙碌的身影。

朝阳和小慧并肩走在小路上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走到村口，朝阳才歉意地说：“小慧，真的很对不起，俺娘她是个直肠子，没啥文化，说话就这样，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小慧不在意的摇摇头，她抬眼看着憨厚的朝阳，也歉意地说：“朝阳，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要不是为了俺弟，你就不会把交彩礼的三千多块钱偷来，害你挨训不说，还害你散了亲事。”

“没事的，那姑娘是势利眼，我还正不想愿意呢。再说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这么愧疚。”朝阳摇摆着手赶紧地劝慰她。

小慧看着他，心里暖暖的，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偿还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答谢他……

一阵闷热的轻风轻轻地飘过。

她望着他，棕色的眼眸里满是感动。

他望着她，咖啡色的眼眸里满是不在意。

此时的她，心中忽然滋生一种冲动，一种义无反顾的决定，她喃喃地开口，“朝阳，如果……如果……你不嫌弃……嫌弃……俺……就让媒人……来俺家提亲吧。”她的额头已经渗出点点汗珠，她的脸颊已变得通红通红，金色的阳光斜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折射出了一种出奇的美。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咖啡色的眼眸里满是错愕，好像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

她的头垂的很低，没听到他的说话，她又鼓起勇气说了一遍，“如果你不嫌弃，明天就让媒人来俺家提亲吧。”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向家的方向奔去。

他傻傻地站着，直到小慧的背影消失在山坡的背后，他才回过神来，细细地品味着小慧刚才的那句话，他突然笑了，小慧不但学习好，人品好，还能吃苦耐劳，能嫁给他，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他何德何能啊，要她以身相许……但如果能娶到他，他也将别无他求，一定好好去爱她。只是，只是她会不会觉得——是愧欠了他才嫁给他的呢？如果真的是那样，会不会委屈了她呢？……

小慧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狂奔到山坡后，确定朝阳不会再看见她的时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望着远处的梯田，望着远处蜿蜒的小道，她轻轻地扯了扯嘴角，她为刚才说的话而脸红，但绝不会后悔。反正她迟早是要嫁人的，那不如就嫁给朝阳吧。那样借他的三千块钱就当是她的彩礼钱了，也就不用再偿还了，也就又减轻了一些负担。可话又说回来，朝阳也是个宽厚老实人，想他日后也不会亏待她的……

第十三章 背信弃义

以后的两天里，小慧变得沉默寡言，时常走神，也时常到门口去张望，她即期盼又害怕，她期盼提亲的人快来，但又怕提亲的人来，她知道她和朝阳没有任何感情牵连，她欠他的是愧疚，是人情，她只是想补偿他，她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三天后，提亲的人终于来了。

家里的人都非常吃惊，一再拒绝，但当媒婆说，对方是李二麻子的儿子李朝阳时，大家顿时无声了。他们都知道，朝阳是个好男娃，家里条件也好得多，小慧嫁给了他，日后定不会吃亏受气……爹和奶奶也说，只要慧儿愿意，他们就没意见。慧儿望着他们，目光里有些许的犹豫，但很快的她就点了点头。媒婆很是高兴，她说日子就在这月的18，明儿个就派人把彩礼送来，让新娘子快些准备7天后就成亲……

媒婆走后，屋里陷入一片安静。

良久良久之后，娘才心疼地说：“娃啊，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啊，咱家是穷，但也不能让你这样去还账啊。”

“慧啊，这到底是咋回事？7天后就结婚？也太快了吧？你还当真嫁给那个叫朝阳的男娃嘛？”奶奶的眼里尽是不舍。

爹沉闷地叹了一口气，“都怪爹没本事啊！慧啊，你娘、你奶说的对，不能让你这样去还账，不能苦了你，你要是不愿意咱就不嫁。”

“姐，你不是还想去大城市闯闯嘛？你要是嫁给他，你就一辈子待在这穷山沟里了。”大宝一幅欲哭无泪的样子。

“姐，是俺连累了你，可你要是为了还账才嫁给他的话，俺的良心一辈子都过不去。”愧疚的眼泪又从二宝的眼睛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