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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212)+番外

☆、影子的故事(五)

季华鸢回去后才真正感受到这几位老师有多上心。饮笙早早就拿着搓揉瘀伤的药化热了在床头等他,翟墨也在,只等着季华鸢洗完澡后一边被亲老师揉搓上药,一边为他讲解一些做影子要留心的东西。

做影子,你的大脑里每时每刻都要想着北堂朝。他喜欢吃什么?他拔剑会刮伤虎口吗?他会被热茶烫伤吗?这个门槛有点高,他会绊到吗?他会不会喜欢迎面走过来的这个人?如果喜欢,这个人会不会是有目的接近呢?

翟墨说,做王爷的影子,要忘记王爷是一个英武的男人,要把他当成一个单纯柔弱的婴儿,如此,你的保护才能细密如网,毫无纰漏。

季华鸢听着,一颗心变得很温柔。他好像看见了变成婴儿的北堂朝,他护在他身边,帮他思考一切问题。

这真的是一份很幸福的工作,至少,对他而言是的。

饮笙的手法绵柔有力,让酸痛透着舒坦一起从毛孔中发出来,淤血一点一点全都揉散。他在翟墨停顿的间歇,低声道:“王爷的喜好我们也无须多交代,这些事情日后还要自己留心。”

“是。”季华鸢本本分分地答道。他扭过头去,看老师认真为他推拿的面孔,感到自己白天被放空的心正被暖洋洋的东西迅速填满。他忍不住微笑起来,想,老师们要他忘记自己的特殊身份,可是如此细心对待,他又怎么能忘记。

那就不要忘记。季华鸢对自己说,要记住东门是个温暖的地方,王府是他温暖的家。

亥时整,季华鸢被饮笙赶上床去睡觉,缩在暖洋洋的被子里觉得格外踏实。然而,北堂朝此刻却非常郁闷,非常的,郁闷。

“还是不行?”北堂朝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雪白的腿面。

翟墨强绷着笑意,摇头:“绝对不行。王爷,这才过了两天啊。”

北堂朝的脸色很难看:“只去东门看一眼,轿子抬着去抬着回来,有什么的?”

“东门在地下,入口狭窄,这您都是知道的,伤口一定会崩开。”

“本王就要去!”北堂朝火了。然而翟墨却只是坚决地摇头:“饮笙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您偏要去的话,属下不会给您叫车,您若是找王府里别的下人,让他们将您折腾进东门的话,回来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北堂朝气绝,他怒目瞪视着翟墨,然而翟墨只是眼观鼻鼻观心,面上毫无愧色。

“王爷,属下都是为您好。”

真他妈烦人!北堂朝烦躁地动了动腿,片刻,终于放过这茬,干巴巴问:“季华鸢呢?”

“已经睡下了。”

“没心没肺。”北堂朝气骂道:“天天野在外面不回家!”

嗯?翟墨眨眨眼睛,舔舔唇,还是决定要为季华鸢辩解一下,便说道:“王爷,十四号现在是特训,训期封闭不外出,理应住在东门啊。”

北堂朝当然知道,他理亏,但还不让他嘴上找补几句吗?

翟墨见北堂朝神色郁郁,明智地话头一转,正色道:“王爷,晏存继的心腹顶上来了,属下办事不力,没有截住。”他说着,抱拳跪地:“王爷降罪。”

北堂朝心烦地摆了摆手:“没指望你真能截住,叫什么?”

“晏十七。”

北堂朝呵了一声:“他晏家的狗,条条都是这名字。”

翟墨也笑了:“今天傍晚刚到,现在已经带着人出来晃了。瞧身形是标准的西亭壮汉,比晏阿九壮很多。”

北堂朝伸了伸手臂向后倚倒,随口道:“晏阿九才是晏存继真正用心养的好狗,现在顶上来的,大概也是孔武有余智谋不足。你叫人盯紧点吧,先观察着。”

“是。”

“新人到任了,大概离动手也不远了。”北堂朝说着,眯起眼来:“云寄呢?”

“安置在第五门的密牢,王爷放心吧。”

北堂朝嗯了一声,“是护他不是真的关他,好吃好喝待他,让他过得体面点。”

“是,王爷放心。”翟墨点头,细细思量,又问:“属下斗胆,这个人王爷是要保下来还是要留下来?”

“你怎么看?”北堂朝反口问道。

翟墨谨慎地抿了抿唇:“他走到这一步,一颗痴心全给了王爷。即便原是西亭的奸细,倒也是能值得我们信任的。此人从西亭来,又曾经多年在晏存继身边,若真的踏踏实实的留下来,自然很有价值。可是……”

“可是你担心季华鸢。”北堂朝不置可否地笑,他想了想,缓缓道:“这事本王再思量,现在华鸢整日在暗影云天和风营来回折腾,也不会到第五门去,不急。”

“是。”

北堂朝有些倦了,大概是身上有伤,每天处理的批文还很多,季华鸢又不在身边说话,他最近总是很容易。他随便抚弄了一下盖在身上的被子,扭头望了望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将准备好的棉球塞进耳朵里:“晏存继这次被踩在痛脚上,怕是真急了。今晚未必太平,本王要早点睡。夜里如果有什么动静,你们做个逼真的样子就行,等人死了再来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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