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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151)+番外

季华鸢点点头,“我只是想,云寄在你身边两年,晏存继送他进府,也是看准了他的性子能让你留心。你现在,应该是惊怒又难以置信的。若要把戏演好,你只露出北堂王的震怒,怕是不够的。”

北堂朝皱着眉听了,不说话。季华鸢又道:“我尚且不介意,你又委屈到哪里。明天,最起码,叮嘱一下厨房吧。”

北堂朝沉默着展开棉被,一下一下地捋着,许久,才闷声道:“晏存继不见得会认为我应该怜惜他,但是从面上看,我是没有什么确凿证据指责云寄的。示了威,也应该示恩,我心里有数。天晚了,早点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局中局

北堂朝说到做到,第二天,他就差人给云寄找了帝都民间最好的大夫,在“偶然”听说归云院前一日连茶水都没人伺候后,更是一连发落了一众趋炎附势的奴才。当然,要做出矛盾的样子给晏存继看,只找个大夫来是不够的。北堂朝三个时辰四次人参雪莲地赐下去,却在底下人转眼珠的时候,板着脸吩咐东门驻王府的侍卫:归云院上下,不得迈出房门一步。

这一会心乱如麻,一会又铁面无私,王府大院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底下人的议论却早已翻了天。

至于传到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就更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云寄好歹也是北堂王两年枕边人,人关得,悦阳封得,那是王爷明大义。如今病了下重金医治,那是王爷重感情。

这种说法一时甚嚣尘上,北堂王重义又重情的名声大噪。有人对此却不以为然:若要真感念旧情,为什么不传召御医?声势浩大地请走了民间的名医,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制得住云寄,赚得来名声,这才是北堂王的手腕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些消息,最后都汇聚在了北堂王府安静的书房里。无论哪种说法压倒了另一方,北堂朝的目的,都达到了。

季华鸢依旧是一大早就被西亭的人请了去,北堂朝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一整天,掐着时间,每过两个时辰就过问过问归云院的情况。才等到傍晚时分,许平江就来了信,信说,从中午开始插☆进来的一支力量,财力雄厚,财源不明,已经开始和许氏钱号较上劲了。

云寄已经被软禁,悦阳被查封,若是再没眼色,自己的卒子就真的保不住了。本应偃旗息鼓之时,西亭反而更加嚣张。这是晏存继为云寄洗脱的一个手段,虽不说高明,但好歹让北堂朝松了一口气。

只是,本应是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晚上季华鸢回来,面上却带着明显的不悦。北堂朝起初还窃喜,心道晏存继愈发招季华鸢讨厌了,可是却不料自己故作大度地宽慰了几句后,季华鸢的脸色更难看了。

北堂朝只得小心翼翼,连说话,都比平时放低了声音。

吃晚饭的时候,季华鸢的脸色好像缓和了一些,却还是闷头不说话。北堂朝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今天有红焖的小公鸡,汤汁浓郁,只一看,就知道焖得皮肉分离,软糯可口。北堂朝把季华鸢最爱吃的胸口部分剃净了骨头夹进他的碗里,却不料季华鸢身子明显一僵,头闷得更低。

傍晚时得意的心情,慢慢地像生出了些小毛毛一样的,让他不安。北堂朝故作淡定地咳了一声,又将季华鸢不怎么爱吃的芹菜夹进他的碗里。这一次,季华鸢直接一筷子给拨了出来,冷着脸将凳子用力往旁边一拖,离北堂朝远远的。

这回,北堂朝当真是坐不住了。他把声音放到最低,最柔,低柔到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华鸢,到底是怎么了?”

季华鸢抬起头凌厉地飞去一记眼刀,瞬间就砍伤了北堂朝刚刚被温情泡软了没几天的小心脏。北堂朝正错愕间,季华鸢提起筷子咚地一声将那块无辜的小公鸡插透了嵌进米饭里,对那无辜的鸡肉骂道:“小公鸡!自作风流的东西!”

季华鸢爱吃肉。小公鸡,是季华鸢比较偏爱的肉。这只小公鸡,北堂朝不认识,季华鸢应该也不认识。都焖得透了端上桌还被人骂一句,也真是无辜到家了。

北堂朝此时若是再不明白,那就真是公鸡脑袋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换上无辜的表情,腆着脸一屁股挪到季华鸢的凳子上来,在季华鸢嫌恶地要起身的一瞬间立刻伸手搂死了他:“华鸢,我错了。”

季华鸢生气使性子的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认错——不管你错还是没错。只要你开口认错,就不会让没错变成有错、小错变成大错。

季华鸢被北堂朝搂着,听到一句麻利的认错,身子倒真是不挣了,长眉一挑瞪过去,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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