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凶手(44)

周晓絮看身后的人依旧一张臭脸，面上不敢多说话，可心里总觉得好笑，陈大队长这是吃了面相的苦。

陈默安静了好一阵，才瞥她一眼，说：“我这模样像坏人？”

“啊？”

“没吧……”周晓絮确实不想为了拍领导的马屁而毫无原则的扯谎，可也总不能火上浇油地说实话愣往枪口上撞，于是犹豫之间话都答不利索。

陈默这人别看长的五大三粗，可是毕竟是搞刑侦的，除了嘴有时候笨点，心思可是细得很，他狠狠瞪一眼周晓絮，说：“你这个‘吧’是什么意思？”

“啊？？？？？” 周晓絮忍笑忍得脸疼。

“你笑是什么意思？”陈默黑脸。

“我没有……吧……”

“……”

教学楼是老式的转圈楼梯，扶手带着深绿色的漆蜿蜿蜒蜒一路上行。

周晓絮一步跨了三层，说：“小时候总觉得这楼高，长大了才觉得台阶居然这么矮。”

两人上了三楼对着办公室的门牌一路往里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初二语文组”。

陈默刚要敲门，周晓絮就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冲他使了个眼色。

陈默心领神会，敲了敲门，然后退后半步，让开些地方。

门里的人听到，立刻传来一声：“进来。”

周晓絮率先走进去，四下扫了一眼。这会正是上课的时候，七八张桌子的地方大多数都空着，办公室只坐着三个人。

门口的一位老师疑惑地问：“你们是……家长吗？要找谁。”

周晓絮并没有急着解释身份，只道：“请问哪位是赵玉萍老师”

她话一说完，坐在窗户跟前的长发女人立刻站起来转过身，仔细看了一眼周晓絮和陈默，向门口迎了几步说：“我就是，你们是……”

两人听得立刻向赵玉萍走过去，周晓絮拿出口袋里的证件，掏出给来人看了一眼，却没有多说话。

赵玉萍脸上带着明显的错愕和慌张，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陈默看了一眼周围，问道：“您这里还有其他的接待室吗？”

“有……有的……”赵玉萍说完，就领着周晓絮和陈默出了门，向楼道更里面走去，推开门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放着一张长长的大黑桌，赵玉萍拉开两把椅子，请来人坐下，问道：“您二位的证件我能再看一下吗？”

“嗯。”周晓絮和陈默把证件展开递给赵玉萍，赵玉萍反反复复仔细看过一遍。

周晓絮看她还有怀疑，立即掏出自己的身份证一起给了赵玉萍，赵玉萍接过看了看，脸色依旧迟疑。

陈默开始不耐烦，从腰里解下来的手铐，“啪”一声放在桌上，对面的赵玉萍立即吓得抖了一下。

周晓絮用手搓了一把额头，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跟着这位大哥，着实有点丢人。

她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不太尴尬地笑容，抬手从桌子上把手铐拿走，塞进陈默的手里，细声宽慰道：“您不用担心，我们这次来是有个案件需要您协助调查。”

“哎，好。”赵玉萍点点头，把手里的证件放在桌子上推过去，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

周晓絮仔细看了一眼赵玉萍，她头发散着明显烫过，金色边的眼镜下眼角稍稍吊起，整个人既带着一股书卷气，又掩藏着几分丝凌厉的味道。

陈默问道：“您还记得带过的学生里有一个叫宋璨星的女生吗？”

“宋璨星……”赵玉萍回忆了一下，点点头说：“当然记得，是一五级的学生，她怎么了？”

“死了。”陈默回起来话来又冷又硬。

周晓絮：“……”

赵玉萍一听，眼眶立即红了，努力忍着眼泪说：“她出了意外？”

周晓絮立即抢过话头说：“前一阵阳城有个女孩子被人当街杀死，就是她，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个案子。”

“凶手你们不是都抓了吗？还调查什么……”赵玉萍话一说完，立即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平复一下情绪说，“我有什么能告诉你们的？”

周晓絮继续解释道：“案件重大，相关领导也比较重视，所以想尽可能的把所有情况都摸查一下，感谢您的支持。”这几句话即是缓和，也算给证人一个心里上的安慰。她说完之后，稍稍停顿一下，继续道，“张冬阳也是您的学生吗？”

赵玉萍点点头说：“是的，我记得他和宋璨星两个人是发小，一起从初中升上来的，高中也在一起。”

“发小？”陈默确认道。

赵玉萍继续回道：“两个人的家也住的不远，都在矿区的职工宿舍，父母是老相识，开家长会的时候总是一起来。宋璨星人长得不错，就是学习差了点，也不爱用功。张冬阳就不一样了，从初中到高中都是班里的尖子生，后来高三分班就去了冲刺班，遗憾的是高考的时候发挥失常，只考了一个很普通二本。”赵玉萍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道，“可即便这样，他的成绩在我们学校也算是中上，毕竟我们这儿和市里的重点没法比。一般，很多学生高二一过，都会想办法转学到市里，只在学校留个学籍，回来参加高考就行。张冬阳家境不错，这孩子也聪明，属于有天分的，所以我跟他家里暗示过，不过，他最后还是在学校里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