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二人跑出门去，厉行面朝大门呆立片刻，颇有些外甥大了不由舅的失落感。其实，据姐夫说，他被父母抱回来时，看上去要比外甥小一点。
“厉哥，你捡回来的沙子还有用吗？”何须归问。
“有用，现在就用。”厉行回过神来，朝他微微一笑，“通知大家开会，我去取沙子。”
该怎么通知呢？何须归站在原地想。庄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有个微信群就好了。他提一口真气，以深厚的内力催动盆腔、腹腔、胸腔产生共鸣，扯开喉咙大吼一声：“开——会——啦——”
有了上次罚站的经验，所有人都很快赶来，管理手段初见成效。厉行拎着一兜海沙分发给诸人，每人一小碗，接着从中拈起一颗微小如尘的莹白颗粒，举在头顶展示，朗声道：
“今天起，正式开始干活了。大家每天抽出四个时辰，把沙子中的白色沙砾挑拣出来，这个东西叫做石英砂，是我们制作商品的必需品。当然，还需要其他原料，那些我会想办法解决。宋仁投厨师照顾大家的饮食已经很辛苦，就不用干活了。记住，不许偷懒，我会按时考核。规定时间内谁筛得多，谁的酬劳就高。”
名为柳薰儿和柳毓儿的姐妹花立即抗|议道：“不是同工同酬嘛！”
“这个叫KPI，和同工同酬不矛盾。”
“尅屁爱……”
又有人问：“老舅，你为何一直翘着兰花指？”
“我……我在展示石英砂。”厉行看看自己拈着石英砂的手势，的确娘爆了。要是被同学看见，恐怕会彻底坐实猛0的名号。
他把石英砂放在掌心，让大家凑近细看，叮嘱：“看清楚，别挑错了，不能有杂质。”
大家带着沙子各自回房，开始挑拣。厉行叫住走得最慢的宋仁投：“宋厨师，你来一下。”
年糕似的白胖少年小跑过来，用香|肠般一节节的指头，反复抹擦脖颈的汗水。
厉行和他一起来到厨房，将秘制壮骨颗粒、增肌粉等保健品的制作工艺传授给他，拍着他软塌塌的肩膀，说道：“在我的新产品成功以前，日常开销就要靠这些保健品来维持了。它们都是很成熟的产品，你可以适当的创新调整。”
宋厨师欣然点头，显然很喜欢研究这些。
厉行让何须归去另外的厨房烧制贝壳并捣碎，以获得制作玻璃必备的碳酸钙，自己则悄悄叫上那对姐妹花，说道：“我带你们去干件大事。”
他打听到，距柳家庄二十里远，有初小小的天然盐碱湖，十分珍贵难得。不过把控在东海盐帮这些私盐贩子手里，昼夜有人把守，不许百姓自己提水制盐。
厉行与姐妹花驾车来到附近，把水桶递给她们：“展现魅力的时刻到了，去提两桶水来。”区区几个看守他当然打得过，一拳一个。但为长远发展而计，得罪盐帮并不值得。
柳毓儿问：“你自己怎么不去？”
“你们漂亮可爱嘛，略微撒个娇就行了。”
柳薰儿娇嗔：“原来是以色换水！我还以为老舅你是个正经人。难怪你不带舅妈来，因为他单纯，你怕他学坏了。”
厉行毫不在意地笑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正经人？在适当的时候投机取巧没什么。”
“这有助于完成尅屁爱吗？”
见他点头，姐妹花掩唇轻笑，把纱制薄衫的领口扯开些，提着水桶转身，柳腰款摆、莲步轻移，手挽着手朝湖边走去。只见二人与盐帮看守打情骂俏几句，很快便提了水回来。
厉行回到厨房时，何须归正坐在小板凳上，用粗壮的药杵将烧脆的贝壳捣成粉末状。几缕卷发垂在微红的颊边摇曳，鼻尖渗出细汗，配合着手里上上下下的动作，显得可爱极了，令人心生邪念。
“你看，这样就可以了吧，”他端着陶罐靠过来，“接下来要做什么？”
“干脆把你做了吧。”厉行捏捏他的脸，将盐碱水倒入锅中加热，同时扔入一些碎陶片，解释道：“现在要烧水，这样可以防止爆沸，让其稳定沸腾。不然水快要蒸干时，会四处飞溅。”
沸腾一个时辰后，当水蒸发至剩下少量液体时，开始析出大量结晶。片刻后，便得到了氯化钠和碳酸钠晶体的混合物。厉行搅拌着这些白色固体，说道：“这就是俗称的食盐和纯碱，现在要用重结晶来提纯纯碱。”
食盐的溶解度随温度变化不大，纯碱则反之。所以加入热水将混合物再度溶解，而后拿到阴凉的地窖，坐进冰凉的井水中，降温后纯碱即碳酸钠就会析出。
完成过滤后，何须归眼中流出浓浓的爱慕和崇拜：“厉哥，你什么都会，我是你的头号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