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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枭(57)+番外

这阵脚步声在霍锦骁的舱房外停下。

“哗啦”一声,门被人拉开。

霍锦骁立时睁眼坐起,惺忪睡眼里犹带三分狡黠清醒,看着来人。

来的是祁望身边的红人小满、柳暮言、徐锋与朱事头。

“都起来。有人告发你们盗银,并银两藏在屋里,祁爷命我们来搜屋。”小满站到屋中冷道。

巫少弥揉着眼坐起,疑惑地看着房中众人。

“老钱,去。”朱事头推了一把跟在最后的人。

孙钱缓缓从人后走出,仍旧是忠厚老实的模样。

————

“原来住这舱的人是我堂弟,去年调到别的船了。我听他提起过,这舱房的墙根下有块板松了,里面原来是个耗子窝,后来耗子被赶跑后就成了洞,这板子也一直没修,里面是可以藏东西,外头看不出来,所以昨天大家伙来搜屋时肯定搜不着。”孙钱一边说着,一边蹲到墙根下,将一处板子掀起,果然露出个小洞,他将手探入。

“找到了。”他面上一喜,摸出个包裹,可才一入手,他脸色就变了。

分量不对。

“快拿出来看看。”柳暮言心最急。

“不……不是……这不是……”孙钱忽然发虚。

“什么是不是的。”柳暮言也伸进手去,摸出个包裹来,忙不迭地打开。

朱事头凑过去看他,小满则目色不善地盯着霍锦骁,只有徐锋开了口:“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可说?”

“是不是赃物,看了才知!”霍锦骁一派平静。

“还敢狡辩!小满,快把她抓了。”徐锋开口就斥,却听柳暮言一声惊语。

“这……这不是丢的东西。”

包裹里装的,确实有两锭银子,还有支簪子,一只玉镯,可都不是直库房失窃之物。

“这两锭银子是我们兄弟两人全部的身家,簪子和玉镯是我娘传下来,留着给我讨媳妇用的。船上人多眼杂,房门又没个紧,我怕叫人偷去,所以藏在里面,有何不妥?”霍锦骁从床上跳下,一把抓起孙钱的手,怒道,“倒是你们,无凭无据就要拿赃抓人,污我清白。是你告发的吧,我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恨,你为什么要冤枉我。走,咱们上祁爷那里说理去。”

“不不……我没有……这……”孙钱语塞,他本非擅长言辞之人,一听祁望名字就哆嗦。

“那你说,你怎知我在这里藏了东西?手一摸就敢断言不是?不是什么?不是失窃的银两和印信?”霍锦骁双手环胸,平静看着他。

“……”孙钱急出满头汗来,

“你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来木料库一趟吧,东西找到了。”林良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孙钱腿就是一软,差点没站稳。

————

木料库是存放木料工具、桐油与各种木匠物件的小库房,孙钱是匠料,就负责船上一就维护修补的活计,这库房也是他管着。小库房并不大,一眼可以望到头,三个靠墙放的货架,中间是个木匠桌子,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昨天搜舱时查过这里,也没搜出什么来。

不过今日这库房里挤满了人,祁望靠在木匠桌子上,一语不发。

孙钱哆哆嗦嗦跪在上,看着他手边放的失银、印信与三把钥匙,既惊且惧。

东西是从木料库货架后的一处暗格里搜出来的。其实也不算暗格,舱壁木头有些脱落,和霍锦骁舱里墙角的洞一个道理,只不过孙钱是料匠,知道如何修补,就在这里使了个心眼,东西藏进去后再把板子安上,用麻经、桐油、石膏打匀的油灰修补嵌好,外观上看着毫无异常。

“祁爷……不,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放进去的。”孙钱还要狡辩。

“东西在你这里搜出来的,库房平时只有你进出,也只有你熟悉木活,你说不是你做的?孙钱,你知道在我面前撒谎有什么后果吗?”祁望此时脸上没有怒气,反有些笑。

但这笑却让他显得更为难测。

孙钱是跟他最久的一批人,深知他的脾气,如今百口莫辩,他根本拿不出脱罪之说,更何况,这事确属他所为。

“祁爷饶命,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大错,求祁爷开恩,小的再也不敢了。”他将头磕得“砰砰”作响,不住求饶。

“说说吧,怎么做的?”祁望随手拿起直库印信问道。

孙钱便将事一五一十说出。

原来这孙钱染上了嗜赌的毛病,前几日在船上和华威赌钱输光了银两,正愁回家无法交代,一家老小又等他的银钱过活,进而怨上华威,跑到柳暮言那里悄悄告了状,让华威被抓个正着,他自己拿着柳暮言的赏钱欢天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