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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枭(111)+番外

说着,他也有些不自在,她伤在胸前。因她是个女人,他和巫少弥都不可能替她更衣,也无法替她敷伤口,她又是女扮男装掩人耳目,他也不能找个女人代劳,所幸她这伤有没外敷并无大影响,故而便等到她醒来再交给她自己处理。

霍锦骁一听,猛地咳了两声,掩去尴尬。

“这是何物?”祁望扯开话题,目光落在她掌中握的玉佩上。她的指半遮着玉上纹路,只露出一半,隐约是个字。

霍锦骁闻言松手,将玉置于掌中托起。

“魏?”祁望看到那个字,心里疑惑忽然明朗。

“魏东辞,是我师兄。”霍锦骁摩挲着玉佩,“这是小时候我从他手里抢走的玩具。”

“魏东辞……他是北三省盟主。”祁望微惊。两天时间足够他问到关于魏东辞的身份了,北三省的武林盟主,慈意斋杨如心的嫡传弟子,青峦居的主人,让天下人趋之若鹜的佛手慈心,竟是她师兄?

难怪,她年纪轻轻竟也如此不俗。

他望向她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

“你说……他临走的时候托你向我道谢?”霍锦骁转头问他。

祁望道了句“是”。

“这傻子。”霍锦骁又望回海面,似嗔似笑地开口,“他若知道是我,必不会向我道谢,这是我欠他的。”

“怎么说?”祁望淡道。

“我曾经向他承诺要护他一生周全。”

女人保护男人?

祁望有些好奇。

“他不会武功。云谷的孩子到了年纪可以择师学艺,他小时候很喜欢剑,对武学很有天赋,本不学医……”霍锦骁说起旧事,目光变得遥远。

他大她三岁,比她先择师。从小到大,他都喜欢剑,在武学方面表现出的天赋也是云谷几位师父有口皆赞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选择习武,并拜入她父亲门下,可惜在他择师前一个月,她大病了一场。

她还记得那场来势汹汹的病让她缠绵病榻一个月之久,整日浑浑噩噩。东辞一直陪她,说笑逗她,给她讲故事解闷,还寻来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哄她。

杨如心开的药很苦,她闹脾气不肯喝,谁来劝都没用,最后还是他一勺一勺骗她喝药。她边喝边哭,喊着苦,嚷着头疼,像个折磨人的魔星。

他便抹着她的眼泪鼻涕哄她,说自己以后学医,她要是再病,就给她开蜜一样甜的药,这样就不难过了。她以为他只是安慰自己,病好之后,她才听说,他真的选择了学医,拜入慈意斋斋主杨如心门下。

杨姨和他父亲有旧怨,本不收他为徒,怕他变成他父亲那样的恶人。他在杨姨的医馆前跪了好久才让杨姨回心转意,答应收他为徒,并要他从此立誓,永世不得习武。

所以名满天下的魏东辞,不会武功。

“所以我承诺过他,江湖险恶,我会永远护他周全。”她缓道。许诺之时他们尚年幼,总以为将来能携手江湖,谁能料到她连江湖的边都没摸着,竟就与他分离,踏足东海。

仔细想想,东辞一生孤苦,幼时因其父之罪颠沛流离,四处奔躲,进了云谷之后又担心被人发现自己身份而苦苦压抑,长大以后别的孩子下山建功立业,他却只为求个白身而冒生命之险间入魏军作内应,九死一生。可即便他死罪已免,但叛将之后的烙印永远不褪,他无法拥有普通人出人头地的路,只能成为江湖草莽。

有时她会想,若当初他选择习武,这条江湖路会不会更好走一些?

这十六年,她过得无忧无虑,他却倍受煎熬,可即便如此,他在她面前也从未露过一丝悲苦,从来都是笑面对她,仿佛她是他掌中百般呵护的花朵,不容世间险恶侵染。

可她……并不想要这样的呵护。

“你喜欢你师兄?”祁望瞧着她怔怔的目光,那其间温柔缠绵,已不再是小女孩少不知事的眼神。

他忽然有些羡慕魏东辞。

霍锦骁回过神,目光里的怔忡一扫而空,不答反问他:“祁爷有没爱过人?”

祁望挑眉:“你说呢?”

她又道:“嗯……我猜有。”

“哦?”祁望目光灼灼盯着她。

“全泉港遇到的那位……曲夫人,和祁爷是旧识吧?”她笑吟吟道。

祁望神情一僵,眼里有些光影像刀剑掠过。

霍锦骁便低下头,不再言语,她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问他这个问题。

蓦地,大掌按到她脑门上。

祁望站起,道:“小丫头,别太好奇。”

霍锦骁扯着他的衣袖将他的手拉下,却又听到他怅然的声音:“我和梦枝不是你想得那样。”

她挑眉,他就知道她想啥了?

“把你的心思收收,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事。我不知道你到东海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不过你最好准备一下,因为很快,你就会接到一个邀请。”祁望收笑敛神,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