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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舍利(52)

“我的影子??”怜江月大惊,抓着哭雨试着拔了拔,但怎么也拔不出来。行山也来试,却也拔不出。

想依依此时又说:“刚才那个脖子上有一道疤的人叫无藏通?”她看着卞如钩,惊讶中带着些许忐忑:“那无藏通不就是……”

卞如钩朝她打了个手势,道:“我来说吧。”

想依依点了点头。卞如钩抚着怜江月的胳膊,就道:“阿月,你听我说,今天,有些事一定要告诉你。”

“师父,您先歇歇吧,虽然不知道无藏通去了哪里,但看来他目前不会再出现找我们麻烦了,有什么事,晚些再说吧。”怜江月拍拍老师父的手背,便要去看风煦微的状况。

卞是真这时急着道:“爸,今天我们不杀无藏通,就是被他杀了!他和阿月又有什么情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和想花浓有这么个孩子吧!”

怜江月浑身一颤。卞如钩厉声喝道:“你住口!就你话多!还不去看看有志和你妈怎么样了!”

卞是真委屈地走开,卞老师父那坚毅的面孔印堂发黑,面色很是难看,他朝怜江月一摆手,怜江月就低下了头,听着老师父说话。

“阿月,你是扬州想家想花浓的孩子。”

想依依道:“想花浓是我的大姐。”

怜江月的心猛跳了两下,跟着却有些发沉,声音也沉了下来:“师父,为什么现在突然和我说这个?”

卞如钩道:“这次去扬州就是去商量你的事的,怜吾憎将你交给我的时候,千叮万嘱不要告诉你你的身世,也不能透露给任何其他人知道,但是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想家也很困难,而且真的没想到会遇上今天这样的情况……”

卞如钩说到此处,由想依依接着道:“阿月,我能这么称呼你吧?你是大姐和人私自生下的孩子,我们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不愿家丑外扬,便将你们母子关在家中的高塔里,你五岁的时候,家里遭了飞贼,你也突然失了踪,后来我听说你是被那飞贼给带走了。你的外公怕你的身世泄露出去,怕江湖上嘲笑他管教无方,想家的女儿还没结婚,便和男人有了私情,还有了孩子,自此便开始追杀你……”

卞如钩道:“那个飞贼就是怜吾憎,他将你从想家带走没多久,就找到了我,怜吾憎当时已经年过三十,他和我说,他原本想将你好好养大,只是没想到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躲避想老爷子的追杀已经十分勉强和困难,恐怕再无法保护你周全了,不能将你再带在身边,就想将你托付给我。他知道我与你外公交情甚笃,他们家中的银针纺线都是我这里打制,怜吾憎希望能凭这一层关系保住你的性命,果不其然,你来这里之后,你外公便来找我,知道我铁了心要收你为徒后,他便离开了,但是他立下毒誓,与我断绝往来,而且,只要你离开卞家一步,他便会要了你的命,直到他过世,家长之位传给后人,这追杀才休止。”

卞老师父回忆着:“怜吾憎要我守住这个秘密时,他是这么说的,世上有哪个孩子会不想见一见自己的母亲,见一见自己的家人呢?可那家人都是以他为耻辱的,纵使他们往后不再想杀他,可他们会怎么对待他?我怕他承受不起那样的鄙夷和轻蔑。他还说,我不会再联系这孩子,我怕这孩子对我太过思念,终日想着要下山找我,而遭了什么不测,好在他还小,很容易就会忘了我这么个人,很容易和别人做成家人。可能他会恨我,但是这恨也很快就会消失,他再想起我时,我不过是个陌生人了。你也别和他说这些,就当是我遗弃了他吧。”

卞老师父的眼眶湿润,说不下去了。

想依依道:“或许是父亲的杀孽太重,大姐病死,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出了车祸,一个溺水,剩下我,没有生育的能力,我现在又查出了胃癌晚期。阿月,我们想家就要绝后了,你不要怪我现在才想到来找你,要不是我的病……家里的长辈是不同意我来找你的。阿月,我想让你回想家,你愿意吗?”

怜江月默默听着,突然想到:“怜吾憎不是我的生父,那我的生父是谁?”他看着卞是真,“大师姐刚才对无藏通说,虎毒不食子,师父,你也说要不是因为今天的情况……都是什么意思?”

他望向卞是真。

卞是真对怜江月道:“按照想家人的说法,他们也只知道你的父亲是一个脖子上有一圈红疤,头发很长,周身漆黑的男人,当年,他翻出想花浓房间时被她家里许多人看见了,想花浓病死前,在高楼上终日缝制手帕,那手帕上是一个‘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