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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舍利(51)

他几乎是语无伦次了,这时,就听卞是真喊道:“无藏通,虎毒尚且不食子!“

无藏通头也没回,他那落在地上的长长的影子飞起半尺来高,将卞是真打在地上,但同时,就见那哭雨剑高高飞起,卞是真喊道:“阿月!接住!”

怜江月虽不通武功,但身手素来敏捷,他一把接住哭雨,来不及多想,一剑便捅进了无藏通的心窝。此时此刻,他只有这么做了,只有他能做到!他离无藏通是那么近,这机会来得是那么好!况且这无藏通也说了,他要拿这一院的人祭剑,他不得不杀了他!

这哭雨一刺入无藏通身体里,就见那伤口涌出滚滚黑烟,无藏通大喝一声,扔开怜江月,突然化作剑形,哭雨也飞出了怜江月的手,和无藏通缠斗了起来!一把漆黑的石剑,一把漆黑的烟剑你来我往,左挡右击,剑气极速聚拢,两把黑剑如同两条黑蛟龙,紧缠着对方不放,搅得风云变色,天地间没个安宁,卞家天井里狂风大作,院落上空乌云翻滚,隐隐还有雷声轰鸣。怜江月被那风吹得摔在了地上,根本站不起来,大家也都是被吹得东倒西歪。

风煦微在狂风中喊道:“怜江月,你还没死吧??”

怜江月想要回话,一张嘴就被灌了满嘴的风,他的眼睛也睁不开了,狂风卷起了地上的碎瓦片,狂风把屋檐下的灯笼,灯泡,甚至那金桔树,杜鹃树都被连根拔起了!

而那两条黑蛟龙斗得是越发得激烈,你抓我咬,龙吟长啸,缠在一起,双双飞入云霄,刺破了那盘踞在卞家上空的乌云,而它们忽而不见了踪影,那些碎瓦、果树也不知被吹到了哪里去。好在天上清明了,地上也寂静了。

怜江月往前爬了爬,想去看看卞老师父的状况——老师父坐在地上,雪发蓬乱,满脸的阴郁。那卞是真已经赶到了父亲身边,扶起了父亲,卞如钩一看她,目光中竟有责备。卞是真低下了头去。

卞老师父抬起眼睛,在天井里找寻了一番,目光落在了怜江月身上,蹒跚地朝他走来,到了怜江月面前,方要说话,一卷劲风袭来。乌云重新汇聚,一条黑蛟龙盘旋而下,另一条蛟龙紧追着它,一口咬住了它的脖子,两条蛟龙往下飞坠,突然,它们化作两道黑光,再一瞬,天上飞下来的只是两把黑剑:一把刺进另一把的剑身。眼看这两把剑就要砸在怜江月跟前了,他赶忙推开师父,闭紧眼睛,心道:这下死定了!

可许久过去,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他的肚子还在痛着,怜江月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薄薄的哭雨剑扎在他的影子上。那影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着。怜江月伸手过去一摸,体内一股真气横冲直撞,他就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风煦微喊了他几声,怜江月一抬手:“我没事。”

他擦了擦嘴角,他确实没有事,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甚至连肚子上的伤口都不觉得痛了。他低头一看,他那被无藏通捅出来的血窟窿周围黑烟缭绕。

这时,一个妇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就是怜江月?你就是大姐的孩子……”

怜江月一抬头,看着那面生的妇人,她由行山扶着,朝她走来。她的步伐是那么急切,目光也是那么急切。

卞如钩扶起怜江月,怜江月就搭着师父的手臂站了起来,和那妇人行了个礼,看了看卞如钩,问道:“师父,这位是……”

曲九川这时问道:“无藏通人呢?”他一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些碎石子:“这些黑漆漆的碎片,还挺烫……是他的?”他瞅着哭雨,又看怜江月,怜江月也是费解:“无藏通去了哪里?”

卞如钩这时挪开了他捂住腹部的手,问道:“阿月,你没事吧?”他将妇人引见了,“这是扬州想家的当家,想依依。”

想依依一把握住怜江月的手,仔细地端详他,说着:“我在扬州给你师父他们送行,不想被卷入一阵黑烟,我身体本就不好,一下就失去了意识,刚才才醒过来。”

怜江月抱歉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事全怪我,让您受惊了。”

想依依摇着头:“你没事吧?你的伤重吗?我们现在去医院吧。”她对行山道:“我们现在下山,带你师兄去看伤,这伤总得治!”

怜江月道:“您别着急,我没事,真奇怪,好像伤口一下就好了,也不痛了。”

那黑烟仍旧盘踞在他的伤口上,他抹了几下都抹不去,看不出伤口的状况。

众人都啧啧称奇。卞如钩道:“那个无藏通不像人,而且还能自由变化身形,我见过的怪事不算少,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他身上剑气很重,但是哭雨的剑气更胜一筹,哭雨像是把无藏通压在了你的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