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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舍利(41)

怜江月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你不会说,反正等到了石头村,去了了却寺,他亲身经历了一番,我们再说也不迟。”

曲九川道:“那个和尚那么厉害,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说不定他能和无藏通一战。”

怜江月还是担忧:“一山更有一山高啊。”

曲九川抬眼一看厕所的方向,奇道:“哥,这个风煦微到底是干吗的啊?”

怜江月跟着一看,原来是风煦微在厕所附近被三个年轻女孩儿围住了,他正给她们签名。

怜江月道:“梨园行的风班主,之前参加了一档介绍这些戏曲杂艺现状的真人秀,算是小有名气吧。”

“看他那样子是个旦角吧?花旦还是刀马旦啊?”

怜江月笑了笑:“他以前的师父笑陀螺也是这么想的,花旦,刀马旦给他演,可他不喜欢,笑陀螺让他上台唱《芭蕉扇》里的夜叉女,要给孙悟空打,他不干,在台上把孙悟空打趴下了,拿了孙悟空的金箍棒,翻了个筋斗,说,这筋斗云也归我了,什么破洞烂窟的,一头臭牛浑身跳蚤使唤我忙里忙外,爱干吗干吗,我自逍遥去了!”

曲九川哑然失笑,问道:“你看过他的戏?”

怜江月说:“有时和师父下山遇到他们演出,就去看看,笑陀螺和我师父熟,两人住得也近,师父也常帮他们班里做些武行的器具,笑陀螺过一阵就会带着风煦微来山上小住。”

说话间,风煦微回来了,飞机也开始登机了。上了飞机,他们三人一排,风煦微靠窗,曲九川坐在中间,风煦微坐下后就问空姐要了纸笔,把鸭舌帽檐压得低低地在小桌板上写着什么。

曲九川瞥了眼,一拽怜江月,朝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看风煦微,嘴上做着口型:不至于吧。

怜江月瞄过去,就看到风煦微的手压在一张写有“遗书”二字的纸片上。

风煦微约莫是感觉到了他们这两道目光,头也不抬地说起了话:“那个杀我师父的人要真的是无藏通,以他的身手,我此行遇到他,一定有去无回。”

曲九川忙说:“风大哥,咱们之前说好的,我帮你找到那个杀你师父的人就行了啊。”

风煦微道:“我说我自己呢,说你了吗?”

此时,他停了笔,把“遗书”折起来,交给曲九川,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替我保管着,我死了,就把遗书交给凤巢的笑陀螺,我无父无母,后事可由他操办。”

曲九川的眼眶陡然热了,一抱拳,激动道:“风大哥,你是条汉子,你尽可报仇去,你放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曲九川一定把你的后事处理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

他就要了两杯橙汁,和风煦微碰杯干杯。怜江月这时道:“到了北县,不然我们先报警试试?”

风煦微翻了个白眼,没理他。曲九川拍了拍怜江月,哀切道:“哥,你之前和我说没警察能抓得住风大哥,听风大哥的意思,那个无什么的比他还厉害,你觉得报警能有用吗?”

怜江月沉默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报警没有用呢?

先不说警察会不会跟他们去石头村,就算警察跟着他们回了石头村,连风煦微都对付不了的狠角色,警察能派上什么用场呢?他提那么一句,出那么一个主意多少是想帮上些忙。那话里是带着歉疚和悔意的。此事毕竟因他而起,可关于无藏通,关于他和怜吾憎的纠葛,关于怜吾憎的过去,之于他,也都是一个又一个谜团。

想到这里,怜江月不由握紧了拳头,只恨自己身体不济,不通武艺,身无长处,无端端为风煦微惹来一场冤架,还不能帮着他出些力。于是,这一路,怜江月再没说过一个字,甚至看也不敢看风煦微一眼。快到石头村时,他暗暗拿定主意,要是和无藏通狭路相逢,他一定第一个冲上去,能拖延多少时间是多少时间,能使无藏通露出多少破绽是多少,要是能有法子和那个无藏通玉石俱焚,也算是对风煦微的丧师之痛有所补偿了。

第14章 (2)

再说怜江月一行紧赶慢赶地往石头村去时,曲九川一直在给那固定往返石头村和北县收发快递的阿明打电话。这电话等到他们到了北县才通。阿明一接起来,曲九川就和他打听那三个退件的去向。

阿明人在北县新开发区的快递中转站,正把三件退件装了车。风煦微得知后,道:“你让他在快递站等着,把地址发给我们,我们现在就去那里和他碰头。”

阿明一听他们人在北县火车站附近,便说:“你们起码四十分钟才能到,我还要收件派件的,等你们过来那黄花菜都凉啦,反正今天下午一定给你们送到石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