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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舍利(254)

卞是真道:“行山……是阿月要离开卞家,与卞家师门断绝关系的,如今你要他回山上,这传出去,他脸面上也挂不住吧。”

看来卞是真到底还是不肯接纳怜江月重回卞家。行山是彻底死了心了,就看着怜江月。怜江月似乎确实没什么想法,听了卞是真的话也没有附和,也没有辩解。他低着头喝茶,吃点心,似乎和卞是真没什么好说的,看也不看她。

难道师兄是不想见到大师姐?师兄对师父肯定是有感情的,只是卞是真,赵有志,他对他们或许真的只有恨吧……

全素雅说道:“大师姐今晚回去吗?二师兄没和你一起来吗?不如在这里住下吧,我隔壁还有间空屋子。”

倘若卞是真不在了,那赵有志就是个应声虫,随意就可以打发了,小师妹年幼,卞家师门不就是他行山说了算了吗?到时候,师兄会愿意回去的。师兄一定会愿意和他一起待在山里的,他一定愿意远离一切江湖是非,远离一切憎恨,一切杀戮,远离这些纷扰……

只要卞是真不在了……

行山坐在凉亭里默默地喝着茶,心不在焉地听着卞是真答应了在想家过夜,全素雅招呼大家一起去蜀锦绣聚餐吃晚饭,两人又继续说起了家长里短的闲话,怜江月偶尔插上几句话,行山也偶尔应上几声。他已经盘算起了又一个杀人计划。这次他得计划周密一些。卞是真和怜江月的罅隙,众所周知,卞是真要是出了事,警察很容易怀疑到怜江月身上。

行山往外看了看,还好有马遵这个跟屁虫——怜江月不愁没有能证明他不在场的证人。他又看到湖边的一些南天竹结出来的娇艳欲滴小果子,有了主意。

他道:“我去添些热水。”就拿着茶具起身,出凉亭时,趁人不注意,拽了下南天竹果藏在口袋里。他进水榭要了些热水,隔着口袋捏碎了那些果实,掺进了小师妹的杯子里。他出来时,马遵问了他一声:“卞是真来干吗的?”

行山道:“说是来叙旧的,古里古怪的。”

“别是和想家那两个老头是一伙的?”

行山道:“你放心,我盯着呢。”

他就回了凉亭,看全素雅喝下了茶水,自己也喝茶,接着,全素雅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这南天竹在南雁荡山中也有分布,不慎食用了它的果子轻则头晕腹泻,重则全身麻痹猝死,行山已经谋划好了,等吃晚饭时,他找个机会,偷偷约卞是真晚些在这间凉亭见面,就说师兄有话要和他说,下午当着小师妹的面不方便,马遵又成天跟着他,他呢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主动来找她谈回归卞家的事,也希望她能隐匿行踪,好保全他在江湖上的脸面。卞是真必然上钩。

用晚饭时,那南天竹的毒性必定发作,他就假称不舒服,和小师妹一块儿在蜀锦绣休息。到时候,只要趁小师妹意识不清时点了她的睡穴,他翻出屋,找到卞是真,他早就摸清了所有监控的位置,以他出手之快,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果了卞是真。不过这段时间里,必须保证马遵和怜江月在一起,最好还能有第三个人做证明。

行山这一边计划着,全素雅已经找了船夫,带着他们和卞是真去了蜀锦绣了。路上遇到想宏图,他有意安排怜江月一行去他那里住,怜江月却不介意,还愿意留在水榭。马遵拉着行山就说:“小心为上,今晚咱们三个一屋,凑合一晚上?”

行山同意了。至于那警察和法医,也没走,听说就住在枕流的客房。

晚饭时,众人就按照全素雅提议的,在蜀锦绣吃晚饭。果然不出行山的预料,全素雅在席上就不舒服了,行山便按照计划,给卞是真传了口信后也假装身体不舒服,和全素雅一块儿在房里休息。

全素雅的房间里贴着好些画蛇的素描,她出了一身虚汗,躺在床上,说起了胡话:“四师兄,你在那河里见到蛇了吗?我见到了,见到好几次啊,好大一条蛇啊……可是大家都说没见到……”

“可是孟仲师父说,这是蛇眼,东海里有一条好大的蛇,这里是它的眼睛,是风水宝地啊……”

行山有些担心毒下得重了,唯恐毒性攻心,就忙点了全素雅的曲池,又点了她的睡穴,翻出了屋。

到了那凉亭,那卞是真已经在了,看到行山,她才要说话,行山就点了她的哑穴,卞是真倒在他的怀里,行山当即想起马遵说起过想孟仲的绝技专精点穴,他便取下了卞是真的发卡,一下猛地扎进卞是真的天灵盖。

卞是真当即倒毙。

行山擦了擦那发卡就要走,却听草丛里一片悉悉索索的响动,眼前掠过一道银色的影子。行山的心停跳了半拍,忙要去追那影子——难道这人就是那躲在衣柜里的银发人?这人是什么人?这人都看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