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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颗舍利(248)

马遵道:“我建议用纸封上屋顶,窗户,还有大门,以免有人随意出入。”

想孟仲中气十足地震声道:“我也同意!”

他便喊人送来几张纸和浆糊,几副手套,还给行山送来一双鞋。马遵便喊上了行山,戴上手套翻去了屋顶上贴封条,未免有人撕下后重新黏合,他二人在那黏合处各自签下了名字。这上瓦的机会行山是求之不得,他就趁马遵不注意,偷偷用手套擦了擦屋顶的几枚瓦片——他也记不清昨晚他到底摸的是哪些瓦片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被一腔杀意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来,昨晚那番行事实在马虎得很。不过有了上瓦贴封条这一遭,回头要是警察在瓦片上发现他的指纹和脚印那也很好解释了。

至于那贴在窗户和门上的封条,由想孟仲和马遵笔签了名字在接合处。

众人这才都去了水榭二楼的大厅,那厅里已经布置上早点了,大家一一坐下。怜江月真是饿坏了,喝了些豆浆,就吃起了菜肉馄饨。全素雅看他吃得怪香的,胃口也来了,可咬了口面包,不知怎么低头一看手里的面包,看到的却是青夜霜的死状,她捂住肚子,嘴里一阵阵冒酸水。她毕竟年轻,虽是个胆大的,刚才见了死人并未有什么恐惧恐慌的情绪,但如今坐下了,才算回过味来,才意识到隔着屏风,隔着一道走廊的屋子里一个人死了,成了一具尸体,正在渐渐发硬,渐渐发臭。

全素雅放下了面包,低着头坐着。

桌上其余人也都只是慢慢吞吞地喝着薄粥,全是心事重重。马遵琢磨着想家二人到底是谁要对怜江月下手,琢磨着那杀手是否还在园子里,知道怜江月没死,是否会再下毒手。想孟仲只觉得家里不明不白死了个人,晦气得很,他不经意间瞥见了想宏图,见他面色如常,除了怜江月,全桌人里数他胃口最好,想孟仲不由起了疑心:“难道会是宏图干的?这小子早就和祝兴是一只碗里吃饭,沆瀣一气了,哪好会管想家血脉的死活……钱对他来说才是最紧要的。”

想宏图这时道:“园子里有监控,已经在排查了,到底是有人摸进了想家犯的案,还是内鬼干的,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行山本在仔细回忆昨晚他杀青夜霜时都徒手摸过哪些东西,经过过哪些地方,可能在哪些地方留下了把柄。听了这话,一慌,恨不得立即去烧了那些监控录像,他勉强稳住声音,问道:“我看这附近并没有啊,或许有什么死角?”

马遵道:“那些监控在什么地方?领我去看看,要是没拍到可疑的人,我的轻功还算可以,或许可以从监控的死角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行山也道:“我也去。”

说着,他就放下了手里的肉包子,说:“不如就现在吧,夜长梦多,也不知道那个凶手的目的是师兄还是青夜霜,如果是师兄,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园子里。”

马遵同意,却说:“怜江月一个人我不放心,行山,你留着照看他吧。”

行山道:“也好。”他想了想,又道,“不过论轻功,我或许比前辈更在行一些。”

马遵道:“好,那就你去,总之,你我二人,从这一刻开始不要让怜江月离开我们的视线。”

于是,行山便跟着想宏图去察看园内各处监控的位置,马遵留在了怜江月身边。怜江月像是没事人似的,吃了一碗馄饨后,又吃了桂花糖年糕,全素雅小声问他:“三师兄,你还有胃口啊?”

怜江月道:“要是有人想杀我,那我就是大难不死,还能吃上这么一顿热乎早饭,为什么没有胃口?”

“可是,那个青夜霜不是你的朋友吗?”

怜江月道:“我为他愁眉苦脸也换不回他的命。”

饭后,他就去了水榭外,沿着一条鹅卵石小径散步。全素雅走在他边上,一声不吭,马遵自然是紧跟着他,警惕地观察周围,没有一句话。忽而,怜江月在一棵腊梅树边停下了脚步,他摸着那树上一根断了的树枝道:“这根树枝像是被人折断的。”

全素雅抬头一看,亦觉得蹊跷。马遵道:“我看青夜霜脖子上的伤痕,不似剑一样细致,但是有股浑然天成的剑势,要是用一根树枝就能造成那样的伤口,那可真是剑术高手。”

全素雅环视周围,推理了起来:“这个杀手走到这腊梅树下,折了一根树枝,从屋顶下去,杀了人,接着从窗口逃走?”

“他为什么不原路返回?”怜江月道。

全素雅道:“我不知道啊,那可能窗户在青夜霜睡下的时候就是开着的?不过凶手要是原路返回,他不把瓦片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