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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女王养成记(22)

作者: 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阅读记录

丁旷云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仰脖将那淡得尝不出味的甜米酒一口干尽,然后悠悠一笑:“当然是因为风雨欲来、大厦将倾,咱们这些吃江湖饭的小老百姓,也懂得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既然吃着大秦的米粮,就得为这汉室江山出一份力。”

齐珩:“风雨从何而来?”

丁旷云收起折扇,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东边,一脸装神弄鬼的高深莫测。

齐珩微微眯起眼。

云梦楼是一个极为神秘的江湖组织,以商户为据点,以人脉为网线,纵横交错,编织成一张风雨不透的网——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无数奇人被网罗其中。偶一露面,便是石破天惊,甚至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的说法。

自古以来,能和天下安危挂钩的只有一人,旁人想要越俎代庖,下场都不会太好。云梦楼沉潜民间多年,俨然以“无冕之王”自居,但凡龙座上那位不聋不瞎,都不会放任自流。

不过云梦楼情况特殊,因为开派祖师姓丁,名煜,字照歌,是由昭明女皇洛宾的父亲——前朝镇远侯洛温一手带大的。圣祖和他自小一块长大,更借助其财力创立朱雀、白虎、玄武三大强军,及至后来荣登九五,依然尊其一声“兄长”,是实打实的武侯第一人。

可惜昭明圣祖天寿不永,未及花甲便因病薨逝。国朝帝君、靖国公聂珣——也就是玄虎符的第一任主人,与昭明帝伉俪情深,不久也随之离世。这两人先后亡故,当时已是镇国公的丁煜不由心灰意冷,不顾新帝劝说辞官而去,随后退隐江湖,一手创立了云梦楼。

但这不是重点,毕竟是百多年前的老黄历,帝王一怒,连皇亲国戚都能说杀就杀,何况一个过了气的镇国公?

“本朝圣祖与贵派祖师——也就是前镇国公手足情深,临终前留下遗命,若镇国公一脉安于朝堂,则世袭罔替、尊享荣华。若退隐江湖,则任其去留,后世子孙不得打扰,”齐珩淡淡地说,“这是圣祖爱护兄长后人的拳拳之心,却不是某些心怀叵测的野心家借机搅弄风云的幌子!”

丁旷云轻轻一叹,被他目光中的刀锋逼视,不由郑重了神色:“云梦并无恶意……齐侯执掌玄虎符多年,当知四境并不安宁。”

齐珩沉默不语。

“其他也就罢了,这两年,东瀛倭寇屡屡犯边,所经之处烧杀劫掠,更有甚者,他们的手已经伸到沿海官府,乃至……”丁旷云话音一顿,合拢的折扇再次一指头顶,“齐帅不也是为了这个南下的吗?”

齐珩脸色缓和了少许,该守的立场却分毫不让:“我承爵靖安,就是为大秦靖难安邦的,此次南下,便是要顺藤摸瓜,查出与倭寇沆瀣一气、尸位素餐之辈,然后连根拔起!”

丁旷云笑了笑,没和他争辩,抱拳一礼:“齐帅忠义,不愧是平西伯齐悯晟的后人,身上流着昭明圣祖和靖国公的杀伐铁血。”

平西伯齐悯晟是靖国公聂珣手下第一智将。昭明帝和靖国公膝下单薄,只有一子一女,女儿便是嫁给了齐悯晟的儿子,两人婚后育有一子,承袭了靖安侯的爵位——正是齐珩的祖父。

齐珩不明白这货突然间说破自己族谱的用意,微微皱了皱眉。

“聂帅一生杀伐决断,唯独对昭明圣祖情深似海,这两位鹣鲽情深了一辈子,不失为一段人间佳话,”丁旷云意味深长地说,“齐侯是聂帅后人,袭了他的杀伐铁血,却没学到他的情深……不能不说是遗憾。”

齐珩终于反应过来他指桑骂的是哪棵槐,脸色微乎其微地一沉。

“齐侯统领四境兵马,职责所在,有些事不得不为,在下没什么好说的……但为人处世,不是光凭‘杀伐’二字,有时还是要适可而止,”丁旷云收敛了笑意,折扇在石桌边缘轻敲了敲,“齐侯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齐珩忽然长身而起,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

他对丁旷云隐晦的质问毫无辩解,只是当身形即将隐入夜色深处之际,一句话音才淡淡飘来:“……我从没想过斩尽杀绝。”

第9章 遭劫

齐珩推开房门时,屋里悄无声息——江晚照大概是觉得清醒着和靖安侯共处一室颇不自在,早早睡下了,只在桌上留了一盏昏暗的烛灯。

有些达官贵人好奢侈,会用西洋舶来的油灯,外面罩着琉璃打磨成的罩子,精致些的还会绘上各色图案,里面烧脂水,一点份量就能用上大半宿。但这荒山野店没这些穷讲究,只用劣质的烛灯。

山中天气凉爽些,却也不至于到“冷”的地步,江晚照却将整床被褥卷起,囫囵个拉过头顶,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的小半张脸还冲着墙里,坚决不将“寸土”暴露在靖安侯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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