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徐徐(57)

作者: 九尾叶 阅读记录

江忏垂下眼,放在膝盖上的手虚握着,他笑了笑,又抬头看宁织,带着一种坦荡和释然,这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去了,等你好久,但你没来。”

“我没有,不是,我脚崴了!”宁织语无伦次地辩解着,似乎声音越大越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又问江忏:“你怎么不在公众号后台给我留言呢?”

江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或许是出于自尊,或许是因为失望,反正他就是固执地等在艺术中心门口,孑然一身,从来来往往的人流里辨认着亚洲面孔。

傍晚的时候,天边漾起绚烂的晚霞,江忏拍了几张照片,找了个长凳休息,但眼睛仍盯着不远处庞大的建筑物。他看了太久太久,以至于产生幻觉,好像他变成了一根钢筋、一条管道,或者其他什么沉默而坚硬的东西,融入了这座奇怪的炼油厂,成为它的一部分,在等待一只随时会来,也可能永远迟到的白鸽。

“江忏,”宁织扑过来,两条胳膊挂在江忏脖子上,眼睛快速地眨了眨,声音底气不足,“你等到什么时候啊?”

“天黑就走了。我以为是我运气不好,或者你改了航班提前到了,所以后来几天都等着你发游记,结果你没发,我就猜到你被其他事情耽搁了。”

他们离得很近,宁织软乎乎的脸颊像一块白桃,江忏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他一下,满意地笑了,小虎牙一闪而逝。

宁织的心脏被愧疚淹没了,讷讷道:“对不起。”

“看吧,这就是我不想告诉你的原因。当年是我一时兴起,你又不知道我会去巴黎。”江忏又低头吻他,嘬他的唇尖,宁织闭着眼睛迎合他的动作,睫毛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很伤心。

“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短暂分开的间隙,宁织遗憾地说。

江忏倒是乐观:“现在也不晚。”

“江忏,”宁织将右手抵在江忏胸口,稍微将他推开了一点,牙齿咬着嘴唇,一副欲说还休的纠结表情。

“怎么了?”

宁织支支吾吾,什么都还没说脸就先红了,最后问出的问题也颇有几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味道:“其实你爱我很久了吧?”

江忏一怔,扑哧笑了。宁织本就没信心,被他一笑尴尬加倍,恶声恶气地警告江忏,让他掂量清楚再回答。

江忏从善如流,认真地想了想,在他思考的几秒内,宁织安静下来,收回了那种开玩笑似的威胁眼神,轻轻捋着江忏的手指。

“我不知道,也许是吧。”

江忏想起五月底的那个下午,他在伦敦的公寓里刷到宁织的文章,一如既往打赏了十块钱,然后进入卧室午睡。下午三点多,他醒过来,看见窗帘在飘,阳光时明时暗地落在墙上,一只小鸟掠过窗台,啄掉一片玫瑰花瓣,那片花瓣在微风中旋转,自由而轻盈,红得像一滴血,一个绮丽的梦。突然间,江忏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见到宁织的冲动,他拿起手机,果断地订了飞往巴黎的机票。

很惭愧,如果这种微妙、复杂、晦涩的冲动也能称之为爱情的话,那么他的确爱宁织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江忏,抠门,真的抠门

第27章 一言为定

最近一段时间,江忏的日子过得很舒服。宁织因为两年前的失约而愧疚,总想补偿他,摇身一变成了帮派大佬身边的小马仔,对江忏嘘寒问暖,端茶倒水,好不殷勤。江忏断定这样的好日子不会持续太久,因此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宁织的服务,床上也弄出许多花样来。周末,两人大半时间都浪费在云雨之欢上,空调温度调得很低,肢体交缠,看电影的时候抱在一起,吃沙拉的时候抱在一起,玩俄罗斯方块的时候也要头抵着头。

宁织好像在参加一场恋爱竞赛,目前比分暂时落后,所以卯足了劲要冲上来,江忏在时间上爱他更久,他就从数量上找补,多多地爱回去。

“我妈刚打电话催了。”中午十一点,宁织试图把江忏从床上拽起来,“我们该出发了。”

他昨晚被*练狠了,此刻浑身酸痛,手臂无力,没拽动江忏,反而把自己搭上了,狼狈地栽了一跤,行跪拜大礼似的,额头磕到了江忏的腹部,姿势十分暧昧。

江忏眼疾手快地推开笔记本电脑,低头瞧着宁织绯红的脸,调侃道:“又饿了?”

宁织羞愤不已,隔着睡衣在江忏肚子上咬了一口,怪硬的,他松开牙齿,指责道:“江忏,你这几天一直欺负我,渣男本性暴露了。”

江忏装糊涂:“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利用我的愧疚操纵我的感情。”宁织走到冰箱面前,拉开门拿了一瓶可乐,补充道:“还有身体。”

上一篇:协议夫夫 下一篇:你早说你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