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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18)

作者: 九尾叶 阅读记录

“少爷!” 一个马工朝他们跑过来,手里还提着料桶,脚步蹒跚。

“于叔叔,” 江忏迎上去,要接他手里的料桶,对方不让,他就有些生气:“早说了你腿不好,不用干这些重活。”

“嗨,普通的马就算了,那些赛马金贵,我不放心别人呐。” 于福笑着,黝黑的脸上浮现道道皱纹,问江忏:“你来看奶糖啊?”

江忏实在不想承认,他已经感觉到宁织的目光变得刺挠了,奈何长辈在等他的回答,只能硬着头皮 “嗯” 了一声。

“行,还在 3 号房,去吧。” 于福又看宁织,自来熟地寒暄,“这是少爷的朋友吧?好好玩,好好玩,啊。”

说完,他拍了拍江忏的手臂,提着料桶走远了。

宁织鼓着腮帮子,像一条胖乎乎的金鱼,他努力控制着脸部的肌肉,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奶糖?你给马取名叫奶糖?”

阴阳怪气的样子,和发现江忏的虎牙时一个样。

江忏镇定自若地解释:“那会才五岁,不懂事。”

宁织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追上去,笑嘻嘻地说:“我能想象你小时候的样子了。”

江忏挑了挑眉:“是吗?”

宁织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训练场,好像断定江忏童年时也穿成那样:“就是那种…… 打扮得特别洋气,平时喜欢臭着脸,但是背地里会给小马取名叫奶糖的傲娇小朋友。”

胡说八道。江忏真想敲开宁织的脑袋,看看里面除了艺术史和冷知识之外,到底装着什么。

“那也比你好,” 他故意说,“你是个连游乐场都没去过的小可怜。”

宁织瞬间蔫了,像被掐住七寸的蛇,悻悻地抱怨:“江忏,你真是太讨厌了。”

马厩门口,几个拿着水管的马工正在冲洗胶鞋,江忏一出现就被团团围住,嘘寒问暖。

宁织落在包围圈之外,心想江忏的人气还挺高的,虽然一出生就没了母亲,但从别的地方得到了许多许多爱。

“走吧,” 换好鞋,江忏提上工具箱,拿了马房的钥匙。

门开了,房间里亮起来。宁织紧张地拽着裤缝,在江忏身后探头探脑。

他看到了。那是一匹漂亮的白马,毛发如霜如雪,没有一丝杂质,正跪卧在槽前吃草。它的脖子修长地伸展着,咀嚼的姿态缓慢又从容。

“奶糖。” 江忏轻声呼唤。

白马抬起头,嘴里发出兴奋的嘶鸣。它前蹄打滑,摇晃了一下才站稳,迫不及待地朝江忏奔来。

江忏抱住它,贴着马脸蹭了蹭,亲昵地抚摸它的鬃毛。

“接着吃吧,” 江忏说,“我给你梳毛。”

奶糖依偎在江忏怀里,撒了一会娇才躺下,湿润的大眼睛时刻关注着主人的举动。

江忏从工具箱里拿出马梳,转头看着宁织:“站那么远干什么,害怕?”

“没有。” 宁织慢慢走上前,他不好意思讲,就在刚才,他莫名其妙地被感动了。

奶糖咴咴地叫了两声,对于宁织的接近并不排斥,尾巴懒懒地、一下下在地面上扫动。

宁织挨着江忏蹲下,试探着摸它的脸颊,奶糖抬起脑袋迎合他的动作,体现出一匹老马的沉稳和优雅。

宁织问:“它多少岁了?”

“二十一。”

“还能骑吗?”

“不能,” 江忏微叹一声,“老了。”

他拿出锯齿刷给奶糖挠痒,又递给宁织一把铝梳,让他帮忙梳理马鬃。

“这样吗?” 宁织不敢用力,生怕扯疼奶糖,每梳一下,都紧张地瞥江忏一眼。

江忏笑了:“不用那么小心。” 他按住宁织的手背,带着他刷了几下,感受正确的力道。

半小时后,太阳越升越高,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天窗,在走廊投下长方形的光斑。很热,宁织出了些汗,肩胛骨处洇湿一片。

“就走了吗?” 他心里酸溜溜的。

江忏锁好门,跟奶糖告别,奶糖依依不舍地走到窗前,哀哀地鸣叫。

“晚上还来看你,” 江忏把马头抱在怀里,抚摸 * 糖的毛发,用下巴蹭它的脸,很是安慰了一阵。

走出十米,宁织回过头,发现奶糖还在望着他们,忍不住说:“你们感情真好。”

“从小一起长大的,” 江忏顿了顿,仿佛不经意地说:“它也很喜欢你。”

“是吗?”

“嗯,以前它不让陌生人碰的。”

宁织觉得江忏多半在说谎,但依旧为这个谎言感到高兴,充满干劲地大步走着。

“这边是我们的赛马。” 江忏指给宁织看,“这匹叫昆顿,英国纯血马,是俱乐部的大明星,去年在一个黑体赛上得了冠军。”

“这个是汉诺威马,障碍赛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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