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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夺人(22)

沐沐怕怕的抿抿唇,小心翼翼的问:“那下次拔拔饿了,也会咬我的嘴嘴么?会不会痛痛啊?”

窦寇翻白眼,“放心,他再饿也不找你下手。”

“为什么呢?”他的嘴嘴不解饿咩?

“虎毒不食子。”

“什么是虎毒不食子?”

“问你老师去。”

“为什么要我问老师,你不能告诉我咩?”

“我就不告诉你!”

备受打击的沐沐小朋友沮丧的嘟囔:“麻麻,你好坏……”

把小祖宗送上娃娃车,窦寇缓缓走回屋,孔先西装革履的刚好下楼,两人面对面,她打算来个视而不见越过去,谁知她往右他往右,她往左他往左,顿时蹿火,咬牙道:“你到底往哪边走?”

孔先歪头打量她,“没睡好?”

“管不着!”

孔先隐隐发笑,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指腹擦过她破皮的嘴角,“看来技巧生疏了,往后得多加练习。”

窦寇一把打掉他的咸猪手,昨晚他差点没生吞了她,还想什么“往后”?简直做梦!

“别生气嘛,一回生二回熟,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孔先信心十足。

没心情跟他扯淡,窦寇瞥了记冷眼,抬脚上楼梯,岂料手腕一紧,侧头尚未看清他人已堵过来,生生将她挤进夹角,恣意张扬的俯低脸,眼睑微阖,鼻翼翕动沿着她脸廓一路嗅闻,最后停在她耳垂处,呼出的热息烫得她缩脖子。

“干嘛你!”窦寇又慌又羞,拿还自由的手推搡他,而手指刚碰到衣领,他便挪开了距离,小小声的彷如呢喃:“昨晚的宵夜肉多分量够,就按这标准吧,我想……天天吃。”

不知是不是她思想出现偏差,怎么听着他话里套着另一层意思?忙不迭抬眼瞅他,只见他满脸笑容可掬,眉眼深处溢着淡淡宠溺,相当的温文无害。然窦寇却是没来由的寒毛管直竖,使劲推开他,撒丫子冲上楼,心口怦然狂跳。

孔先笑得更惬意了,悠悠的在后面嘱咐:“记得啊,多备点肉,晚上回来吃。”

吃肉吃肉吃肉!再笨也猜出这厮不怀好意且别有用心,窦寇不敢多想更不敢多做停留,一头钻进房间,房门关得巨响,惹来孔先终于爆发的大笑。

孔家俩祖宗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今天还是窦寇第一次一个人呆家里,上下两层宽敞的空间安静死寂,没一丝人气儿,走路都听得见回音,让人感觉瘆得慌。

窦寇龟缩在沐沐卧室不出,手边暂时无稿改写,百无聊赖之际便补了回笼觉,起来草草喝了碗绿豆汤裹腹,看看时间也不过晌午,忽然之间时间多得用不完了,真不习惯。

无聊的人干无聊的事儿,窦寇无聊的想到不如泡个香喷喷的泡泡浴打发打发时间。沐沐睡儿童房,配备的浴缸较小,平时她只冲冲淋浴,若泡澡估计要往孔先的主卧打主意。窦寇开始尚有些不情愿,但转念一想,横竖他大老爷不在家,借用来奢侈一下呗。

进了主卧的浴室,窦寇神经质的落了锁又反复试了几次,鉴定门锁已经牢不可破才放心的褪尽衣衫,躺进足够容纳三四人的超级大浴缸。孔先总归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主儿,真金白银一股脑儿撒在浴室的精致装潢上,脾性好恶真真儿诡谲莫测。

浴缸边上放着两个遥控器,随手拿起其中一个摁下play键,马上满室飘荡舒缓轻柔的乐曲,小资情调其末立见,窦寇勾起嘴角,摊平四肢闭目假寐。好享受。

身体获得解压,混乱的思绪跟着慢慢沉淀,终于可以淡定理智的琢磨分析那个困扰了她一宿外加半天的突来强吻。其实以前他们曾有过比这更激情的时刻,但犹如大多数男女一样,朝夕相处下来陌生变熟悉,熟悉变默契,默契变习惯……不妨试试左手摸右手,啥感觉?

然而昨晚孔先给她的感觉竟是异常新鲜的,有种久违的冲动与刺激,即使喘不上气又贪婪的舍不得放弃。多少年了,她以为自己千帆过尽,早已心如止水再也激不起半点浪花,事实却是孔先,这个亲手开启以及亲手终结他们情爱的男人,居然轻而易举让她“起死回生”,不止“浪花”,简直火花四溅!

他果然是她的克星。

……

严格点说窦寇不是什么天仙似的美人儿,撑死了就一中等之姿,可难得的是她有灵气,独一份,万里挑一,这不是酸话,天地良心。最初她撬车锁,如果不是见她是个青葱水嫩、灵秀出尘的小姑娘,孔先早调头叫保安来抓现行了,所以他对她是一眼定乾坤,俗称一见钟情。

但是孔先怎么也没料到,灵气和傻气竟然一线之隔,那颗脑子缺根筋的小豆子硬生生躲了他大半年,他不得不费尽心思进行拉网式全方位渗透进她生活学习的方方面面。所谓的校园王子彻底甩掉骄傲与尊严,跟所有追女孩的普通男孩一样,天天不辞辛劳去水房打开水,去食堂打饭,去自习室占位子……每到他有所气馁的时候,狗头军师石晓锋便拍胸脯,言之凿凿的告诫他:“烈女怕豺狼”。

幸亏他脸皮够厚,心眼够多,单纯的小豆豆不敌,终究落入魔爪……落入情网。记得那次他没收了她急着要交的重要报告,迫不得已去看他打球,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结束,有眼力见的拖走没眼力见的一哄而散,转眼球场上只剩他们两人,正当她打算讨要报告,他冷不丁倒地不起,说大腿抽筋,危及生命似的哭天抢地一个劲儿干嚎,她吓得方寸大乱,自然他怎么吩咐怎么照办,七手八脚按摩他的腿部。

众所周知窦寇不喜跟人有身体接触,而为了他主动克服心理障碍碰触一个雄性生物,还是一个明显对她有“不良企图”的雄性生物,这也算破了天荒,孔先不禁心驰神荡,喜出望外。

窦寇心无旁骛的揉捏着一条健壮却毛茸茸的腿,她从来不晓得男女差别如此之巨,男人返祖现象真是严重,都快分不清是人腿还是猩猩腿……胡思乱想的当下,只觉一股潮湿的热气猛然扑面,紧接着唇上被某种软绵绵的东西压住,呼吸一顿,她明白过来,简直像被狗咬了一样噌的蹦高。

可惜他没给她机会,两只大手一左一右摁下她的肩膀,强劲的力道让她直直摔向等待已久的怀抱,奸计得逞的大男孩顺势吞噬因为尖叫微张的小嘴儿,笨拙且全无技巧可言的长驱直入,牙齿相撞,生疼。

她羞愤欲死,奋起反抗,他就地一滚,上下重叠。于是,她哭了,光天化日被人耍流氓,能不哭么?当然不可否认更多是哀悼稀里糊涂葬送的初吻。试问哪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没憧憬过爱情?纵使没有矫情到非要和白马王子在花前月下的浪漫唯美,最起码也不该在简陋的球场边,让个浑身汗津津的野蛮人强了去!

她这一哭,哭回了他跑远的廉耻心,不过据他后来辩称那叫怜香惜玉之心。他轻巧的扶起她,尴尬无措的看着她抽抽嗒嗒,泪珠子扑簌簌滚出泛红的眼眶,真是好不委屈。遗憾甜言蜜语不是他的长项,他不懂哄女孩子,家里的小妹向来比他还粗鲁,唯有打架输给他时才会仰天喷泪啕哭,他一般直接甩袖而去,管她是否嚎得嗓子冒烟,可现在……孔先抓抓头,支吾着:“那啥,你别哭了嘛,亲一下又没掉你一块肉。”

窦寇那个气啊,揪过他的运动背心狠狠擤把鼻涕,声音沙哑的骂:“你无耻!”

她伸手的时候他还以为她要呼他巴掌,结果却是擤鼻涕,孔先想笑又不敢笑,她没跟他翻脸已经证明她对自己并非一味排斥及反感,藏住心中暗喜,脑袋抵过去展露罕见的温柔,黑眸蓄满夕阳的金辉灼灼的凝视她,轻声细语道:“我不是无耻,我是情不自禁,吓到你让你哭我很抱歉,不过我不后悔,第一次经验有限,往后只要勤加练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他的话传达出两条信息,第一,这也是他的初吻;第二,他要拿她练吻功。

她傻愣愣的一呆,眼泪都忘了流,愚蠢之极的回了一句:“你……你还想来?”

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她圈在胸前,摇晃小宝宝似的摇着她,“豆豆啊豆豆,你这个宝贝疙瘩哟……”

自此“豆豆”便成了她的昵称,专属于他,沿用经年直到浓情渐淡终化作指缝流沙,沉入时间的沙漏,销声,匿迹。

窦寇霍然睁开眼,哗啦一声从浴缸里坐起,颇为挫败的抹把脸,她不是在分析梳理混沌思绪的么?怎么忆往昔忆得不可自拔了呢?

缓缓踱步到洗手台前望着镜中彷徨迷惘的自己,她不禁发问:“你想什么呢?今时今日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22贰贰回

孔先今天的心情可谓一片阳光灿烂。尽管一大清早就有大批记者把公司大门堵得水泄不通,他却全然不在乎,嘴角噙着淡笑,闲适的靠在后座,任由经验老道的司机载着他闪进地下停车场,把闻风扑杀而上的记者轻松甩开。

施施然上了专属电梯直达顶楼,出来迎接他的柯绒脸色则阴沉了许多,配合她一身黑衣黑裙的打扮整个乌云罩顶压力百倍,而孔先也就稍稍瞄了一眼,笑意不减的阔步走进办公室。

柯绒深吸口气,捧着一叠文件资料随后跟上,关好厚重的实木门,回头对孔先说道:“孔总,不管您究竟有什么打算,我还是那句,切勿超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