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喜春来/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我在古代出教辅(99)

此时此刻正踮着脚尖,把书信往书里夹,还没忘郑重地抚平书页上的褶皱。

俞峻他没看清楚这女郎的模样,但这书皮上“四书析疑”这四个大字就这般鲜明地撞入了眼底。

那一瞬间,俞峻下意识地就移开了视线,他想了很多。

想来想去,脑子里却只剩下了一句话。

他为何会先入为主地将“观复”当成了少年男子?还是说他打心底里认为能写出这些文章的只有可能是男人?

他心上掠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不适。

知味楼外面有不少桃花,皆为他昔年所亲手栽种。

此时远远望去,高下参差,浅深各不相同,粉蕊舞带春风,远望瓣影红绡,如烟笼云霞,在这桃雾身处,流莺啼春。

呖呖婉转,热热闹闹,招招摇摇。

俞峻手指一动,深刻的下颌线收紧,唇瓣微抿,脚步不自觉地就停了下来,静静不语,心却被这桃花春风所搅动。

于是眼睫那点冷凝的露珠散了。

绿茎红艳乱了。

波影满了。

不复清净。

第36章

下了课,一个面色阴郁病弱,尖下巴,两瓣淡色薄唇的少年,冷着一张脸,将诸生的日课簿收齐,送到了春晖阁里去。

所谓春晖阁,其实就是九皋书院的办公室。而这少年正是明道斋的副斋长,王希礼同学。

祝保才点评说,就是王希礼这货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实际上却龟毛事儿逼到令人崩溃。

归根究底嘛,还是因为对明道斋的归属感太强。据说世家贵族都有些不能为外人道也的阴私,王希礼这不辞辛劳地赶到九皋书院上课,似乎另有隐情。

知情人透露,貌似是被从家里赶出来的,这也就解释了这位为何将明道斋看得如此之重了。

面无表情地看着最上面那本皱巴巴的日课簿,王希礼忍不住蹙起了眉,脸色阴郁,若非祝保才他这不堪入目的考课成绩拖了全班的后腿,他们明道斋在“考列第等循环簿”上的名次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岌岌可危,即将要被敬义斋给反超过去了!

所谓“考列第等循环簿”说白了其实就是记录学生们考试成绩的成绩榜,本来他们明道斋与敬义斋的成绩就咬得很紧。王希礼眉心狠狠一跳,眸光阴骘,也就孟敬仲这个做斋长的没脾气,没骨头,还不以为然,天天替祝保才说话。

来到春晖阁前,王希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敲了敲门。

得到“进来”的答复后,王希礼抱着日课簿走上前,来到了左边靠窗的一张桌案前。

这桌案前正坐着个约莫四十上下的夫子,白面皮,中等身子,有些微胖,此时此刻,正奋笔疾书,“刷刷刷”地忙着写些什么。

王希礼行了一礼:“夫子,今天的日课簿都在这儿了。”

“哦。”胖夫子头也没抬,“你就放这儿。”

王希礼垂下眼,放下日课簿的同时,视线不经意间一扫。

看清了胖夫子在写什么之后,不由愣了一下,心中悚然一惊。

照理说,放下日课簿之后没什么事儿他就可以离开了,但转身的刹那间,王希礼憋了又憋,还是没憋住,忍不住问道:“夫子这是在出卷子吗?”

“这不是……”少年拧着眉,迟疑地说,“才考过月课吗?”

胖夫子一抬头看到王希礼的面色,顿时乐了:“哈哈哈放心吧,这不是给你们考的,是给别人考的。”

王希礼愣了一下,白皙的面色腾地飞起了两抹红晕, “学生并无此意……”

他有点儿赫然,忍不住又问:“只是不知何人竟能令夫子亲自出题,单独考察?”

胖夫子也不瞒他:“喏,你自己看吧。”

说着递给了他个字条。

看着字条,王希礼一字一顿地念道:“张衍?”

眼一眯,敏锐地说:“这不是我们书院的学生。”

胖夫子道:“现在不是,日后就是了。”

王希礼放下字条,皱眉问:“不是已经过了招生的时日?”

“咳咳咳……”胖夫子剧烈地咳嗽了两声,“这……这学规也有通融的时候嘛……”

出身优渥,见多了这种拖关系,攀人情,走后门的事儿,王希礼眉心再次狠狠一跳。

懂了。

苍白的脸上更显苍白,脸上微不可察地,飞快地掠过了一抹厌恶之色。

关系户。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张衍日后就是你们明道斋的学生了。”胖夫子劝慰道,“希礼,你可要照顾好新同窗啊。”

收起心里那股不满的厌恶之意,王希礼低声应了一句,快步走出了春晖阁。

那胖夫子忽地又喊了一声:“对了,希礼,你三天之后没什么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