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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春来/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我在古代出教辅(266)

老者身材十分高大,拥着鹤氅,样貌清矍,眼眸深邃温和,虽是文人的打扮,那双细长的眼眸里却隐隐透出锐利肃杀的精光来。

看到张幼双,老者忍不住喟然微笑道:“老夫不是说了不去么?张先生你和危甫这一天天的……唉……”

面前这位白胡子老头儿却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白胡子老头儿。

其人曾是大梁名将,名唤马近奎,眼看着年事渐高,这位马将军便解甲归田,辞官回家去了。

张幼双也没多说什么,端端正正地一揖到底,笑道:“晚辈见过马将军。”

马近奎忍不住看向俞峻,却看到身后的男人,微微颔首,虽然神色沉静,却近乎是一种纵容的姿态,不由哈哈大笑。

“说罢,你今日又要说些什么?”

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打好了腹稿了,闻言,张幼双倒也不虚,双目灼灼地盘腿坐下,拽了一杯茶在面前,侃侃而谈了起来。

“今日,晚辈要说的还是我大梁的军事制度!”

……

针对南北边防的御敌问题,张衍停笔思索了半晌,再度提笔。

“不拘以骑射之习”、“不绳以文法之细”、“不牵以中制之命”……

制度不应该成为武将们的束缚。

……

张幼双口齿伶俐,不慌不忙道:“我大梁的军训军令缺少固定的准则……我大梁的军人也从未系统地学习过军事技术。”

……

所以,如果能够为将士们提供一个平台,一个能够让将士们学习系统化的,总结性的战斗经验的平台,一个施展自己抱负与能力的平台。

则不愁良将矣!

写到这里,张衍眉目沉凝,开始誊写。

大梁的殿试只考一天,不给烛。

随着天色渐晚,已经有不少举子交了卷出了皇极殿。

大殿里渐渐空寂,斜阳残照。

张衍微不可察地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搁下了笔,随后拿起试卷,走到东角门的受卷官面前,交卷而出。

三月十五日殿试,阅卷三天,三月十八日放榜。

殿试的阅卷也别有一番讲究。

考生向受卷官交卷之后,受卷官送弥封管,弥封官送掌卷官。掌卷官把卷箱取来开封,按照各位读卷官的官职高低来进行分发,也就是先从内阁首辅徐薇发起,依次分送,送到每人手上的大约是三十卷。

拿到试卷后,读卷官要先看分发到自己手里的那一份。

以“圈、尖、点、直、叉”这五等标识来评判试卷的优劣。

看完自己手上这一份,再轮阅其他读卷官手里的那一份,谓之“转桌”。

最后由首席读卷官徐薇进行总核。

为了防止考官徇私,读卷的时候还有个潜规则。

那就是读卷官对卷子评价的悬殊不能过大,即所谓的“圈不见点,尖不见直”。

文华殿内。

兵部尚书杨芹揉了揉酸涩的额角,吐出一口浊息,望向了手上这一份试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主要参考的是“明代嘉靖壬戌科进士群体研究”。猫猫的文章参考的是申时行(就那位张居正的同僚)当年殿试时的文章。

这一句话引自的是美国学者赖文逊

——

第87章

一口气看到现在,兵部尚书杨芹此时已稍显疲态,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纵览了一遍。

有无不合格式之处。

嗯……全文上下无一纰漏越制之处。

再看这字,好字呐!

这一手馆阁体极为清丽清爽,恰如这一缕穿堂的清风,抚平了人内心的疲惫与焦躁之意。

开篇“君逸臣劳”、“君臣职责”这个破题更是令兵部尚书杨芹不由眼前一亮。

再往下继续看去,兵部尚书杨芹心中不由“咦”了一声。

在这之前他看的试卷也近二十多份了,眼下这篇却是他所见到的唯一一个,针对边防、军队战斗力提出具体措施的举子!

大梁重文轻武由来已久,读书人又鲜少接触这些边防实务,缺乏实践基础落笔难免空疏。

与历朝相比,大梁一朝兵部尚书掌军政实权,作为一部尚书,杨芹此人更是总领天下武卫军官的选授、简练之政令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业界圈内人士。

作为圈内人士,杨芹再看这张衍这篇文章,不由满目诧异。

他当然也懂读书人的局限性,所以也没指望这些读书人能针对这些边防事务提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建议。

可张衍这篇文章,非但大胆提出了,甚至还字字鞭辟入里,无一处废笔,句句落在了实处!

都说看到好文章,有醍醐灌顶之感。

其中一些话,甚至看得杨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浑身一个激灵,虽说是清醒了,却冷汗直冒,坐立不安,暗叹了一声,此人当真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