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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春来/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我在古代出教辅(265)

策问固然是为了考验举子们的治国能力,但也要注意不能随意放飞自我,非但要揣摩皇帝的用意,更要揣摩各位读卷官的心意。

纵观全文,这道试题的重点昭然若揭。

新帝陈贯以为“人才”才是重中之重,那接下来的破题,则势必要围绕选拔人才辅佐君主治理天下为中心。

略一思索,张衍终于落笔!

“臣对,臣闻帝王之御极也,体君道以奉天心,而后可以建久安长治之业。肃臣纪以奉天职,而后可以成内修外攘之功……”

“故君道常主逸……”

“人臣者天之所命,以左右一人,而分理庶政者也。其分卑,其事赜,故臣道常主乎劳。”

这样一来,就是从君逸臣劳,君臣职责这个切入点来破题,紧紧扣住了“人才”这个中心思想。

张衍闭上了眼,眼前又适时地浮现出了张幼双曾经对他们说过的话。

大梁,或者说从古至今以来,学者和官员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但人们却赋予了学者承担政务,处理政务的资格。

人们讲求官员的人文修养,却不讲求官员的技术效率,这是一种与官员任务风马牛不相及的学问。

这种学问的重要意义,在于为这些职能提供文化粉饰方面。

那一瞬间,张衍从未这般清楚地触摸到了俞先生一直以来所追求的,所身体力行在做的事。

改革这以道德,以“礼”,以“人文修养”为中心的,低能的政府结构,低下的行政效率。

所以难怪当初俞先生会力排众议请娘亲来书院教书。

又为何……俞先生和张幼双这二人会走到一起!

只是,若是这般直抒胸臆,刚正敢言,无异于是飞蛾扑火的行为!

因为这意味着要动摇大梁的立国之本!古往今来,哪一朝不是以“四书”中的伦理道德为统治帝国的主宰?

他身为儒教门生,敢这样写,相当于公然违抗圣贤的教导,无非是自寻死路。

这样写,他这张卷子能不能呈到御前都未可知。

张衍深吸了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间,已有了简单的腹稿。

究其原因,这些社会问题的出现,在于“任之未当而择之未精”。

为此,官员的考核升调需要做到完全的透明、公正、公开。选拔人才时,要“不拘选用之途”,不拘“迁转之格”。

……

三月十五日一早,张幼双也出了门,在张衍他们努力拼搏的时候,张幼双乘坐马车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七绕八绕,只为了一件事。

此时天色未明,夜色深沉,风灯照夜。

初春的夜风,是浸骨的凉。

“师傅还有多久?”张幼双扶着车厢,扬起嗓门大声问。

车夫笑道:“前面就是了,娘子稍等,我寻个下车的地方。”

马车缓缓在巷口停住,张幼双跳下了车,四下环顾了一眼。

京城的风吹动发丝胡乱在脸上拍。

伸手扶了一下被夜风吹得左右欹斜的风灯,张幼双拢紧了衣衫,昂首挺胸地步入了巷口。

巷口,已经站着道人影在等她了。

凛凛敛敛的身躯,清姿贞劲。

俞峻微微侧目,看到张幼双,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

张幼双往前走了几步,试探着问:“呃……三妮儿?”

“嗯。”他眼帘儿低垂着,神情自然地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风灯,又将早已热好的暖手炉塞到了她手里。

捧着小暖炉,张幼双心里很不争气地突突了两下。

做完这一切,俞峻这才提步过去敲门。

张幼双望着俞峻的背影,愣了愣,赶紧提步跟了上去。

等开门的时候,张幼双从袖口翻出了个小本子,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只见这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一串名字,如果有人能认出来的话,就会发现,这上面所记的都是大梁那些名动天下的大儒!!

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张幼双认真思索了一下单独兴办女学的可行性,最终还是决定先稳扎稳打地建设好九皋书院,只不过会在书院里另行开设专业,招收女学生。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证最雄厚的师资力量。

想到这儿,张幼双就忍不住翘起唇角,于胸前握紧了拳,斗志昂扬。

她打算以清初的漳南书院为蓝本,改造九皋书院!招收女学生!

至于她今天要拜访的这位……

没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子一看到张幼双就忍不住无奈地笑起来。

“二位先生,你们又来了。”

“请入内罢,我们家先生已经等着了。”

张幼双点了点头,道了谢,神情自若地脱下了鞋袜,踏入了室内。

几乎是一眼,她就看到了室内临窗而坐的一位白胡子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