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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意(244)+番外

作者: 顾言丶 阅读记录

刁乐语沉默片刻,用一种虚无漂亮的语气缓缓感慨道:“伟大的艺术家所看到的,从来都不是世界的本来面目,一旦他看透了,他就不再是艺术家——啊,王尔德,他说的实在是很有道理。”

什么玩意,盛钊费解地想,她最近都看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说人话。”盛钊说:“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并持有证据。”

“大佬多大我多大啊。”刁乐语说:“我怎么可能跟他一样嘛!”

“这话说的。”盛钊不满地说:“应烛的岁数不也是自己努力长的么。”

OK,fine,刁乐语木然地想,每日狗粮出现了。

“可以了老板娘。”刁乐语诚恳地说:“方圆二十里的有灵走兽都知道你和大佬有一腿了。”

盛钊:“……”

他把空调按低了两度,正打算好好跟刁乐语理论一下“老板娘”的问题,余光便见着熊向松和陆行俩人提着大包小包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直奔他这小屋来了。

“今天这么早就关门?”盛钊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说道:“这才中午啊。”

“哎呀,小钊哥。”陆行从熊向松背后探出头,笑着冲他挥了挥手,说道:“今儿个不是你来咱们这一周年么,我哥寻思大家楼上楼下住一年了,怎么着不得给你表示表示。”

陆行人长了一副温润如玉的好模样,偏偏口音魔性,每次盛钊跟他说不了三句话就能被带跑偏,显然已然快被他同化了。

“这有啥可过的。”盛钊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又不年不节的。”

“你不都转长期了么。”熊向松把手里的打包袋往桌上一放,嘿嘿一乐,说道:“以后咱们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

说实话,盛钊还挺感动的,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的,反倒是熊向松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记得清楚,甚至于连菜都做好了拿回来。

“对了……”熊向松局促地搓了搓手,说道:“大佬那边,要不要请他来啊。”

熊向松说得有些磕绊,显然对他们来讲,刑应烛依旧是一朵高岭之花,是这栋楼说一不二的独裁者,以至于聚个餐都得过问一下意见。

盛钊自觉揽下了这个活儿,随手抽了一根羊肉串上了楼。

不过刑应烛一向对这种活动没什么兴趣,而且现在是夏天,天热得慌,他人也烦躁不说,还极其不乐意动弹,只随便摆了摆手,让盛钊自己去玩儿。

——事后刑应烛再回想这件事,只觉得自己当时答应得实在是太过于草率了。

盛钊没觉得“入职一周年”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大日子,于是也没觉得刑应烛不肯去有什么遗憾的。他凑过去黏黏糊糊地跟刑应烛接了个吻,顺走了刑老板的半杯奶茶,把手里的羊肉串塞进刑应烛手里,然后一步三蹦地跑了。

大约是因为刑老板不在的缘故,熊向松他们几个顿时放松了许多,手脚麻利地收拾出一张桌子,杯子碗盘摆了整整一桌。

——然后,熊向松当着盛钊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桌子底下拎出了两箱啤酒。

盛钊肃然起敬。

在遥远的东北,在大兴安岭,在熊向松多年根深蒂固的观念里,烧烤就是要配酒的。

盛钊被那两箱啤酒震住了,最开始还非常矜持,然而三巡过后彻底放飞了理想,被熊向松和陆行一左一右地拉进了某种神秘的气氛,豪气冲天地一脚踩住了啤酒箱。

“熊哥!”盛钊啪地举起酒杯,情感充沛地说道:“这一年都承蒙你关照了,我在你那蹭了不少饭,实在是……嗝……”

“你看你这话说的,多见外。”熊向松不满地说:“大家不都一家人,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分什么蹭不蹭的。”

“说得对。”盛钊说:“兄弟见外了,先自罚一杯。”

刁乐语缓缓抿了口酒,剥了个花生扔进嘴里,心说好好一个小钊哥,咋说被人带沟里就被人带沟里了。

盛钊从小到大,要面对的应酬很少,小时候在爷爷奶奶身边,不怎么见世面。上了大学之后他又很少出去联谊,喝酒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乍一下碰见两个豪气冲天的猛将,很容易对自己的酒量产生错误的认知。

他们四个从午饭一直“联欢”到晚饭,最后酒瓶子东倒西歪地铺了满桌子。

“今天差不多了。”熊向松一拍盛钊肩膀,说道:“你酒量这么好,没看出来啊。”

盛钊脸色平平,神色自若,除了眼睛发直之外毫无破绽,甚至闻言还冲熊向松笑了笑。

熊向松一见他没啥,略微放下了心,正想站起来收拾桌子,就见盛钊一把按住桌面站了起来,然后以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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