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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欢(6)

“嗯!大小姐自幼聪慧,定然能想到办法的!”英儿忙道。

简轻语扯了一下唇角,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清茶。

窗外树影斑驳、人影匆匆,即便远如她的别院,似乎也闹哄哄的。

简震的伤比看上去还重,除了断掉的右腿,内伤也极为严重,短短一个下午,便吐了一盆多血,一直到晚上才转危为安。

简轻语虽然觉得侯府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可衣冠冢的事还没定论,该有的体面还是得有,于是翌日一早便去看简震了。

简震的院子离主院最近,她走了一段路才到,刚迈进院子,便听到屋里传来了宁昌侯的怒骂——

“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那群瘟神!你若是死了还好,至少我不用提心吊胆,担心整个侯府都会被你连累!”

“侯爷!震儿已经伤成这样了,您又何苦再说如此伤人的话,再说了,您若真舍得他死,又怎会请这么多名医为他医治,还担心得整夜都睡不着?”秦怡急切地劝道,“再说震儿也是为了保护慢声,他何错之有啊!”

“是啊爹爹,明明是那些人轻慢我在先,说什么我似故人,弟弟也是为了护我,您就别生他的气了。”简慢声也跟着劝导。

听着屋里一家三口的对话,简轻语扬了扬眉,正思索现下要不要进去时,便听到宁昌侯怒气冲冲的声音:“轻慢你?你知道个……”

像是想说脏话,但碍于教养硬生生憋了下来,半晌才咬牙切齿的继续道:“说你似故人的那个,不是季阳便是周骑吧?朝堂之上谁人不知,他们随陆远从漠北回来之后,便在京都城中大肆寻人,不少女子都被他们打量过,哪个又说自己被轻慢了?!”

漠北,陆远,寻人……

肯、肯定不会这么巧,她不认识什么季阳和周骑,只知道陆培之那两个兄弟,名唤小十和十一,且家在江南,跟京都没什么干系……嗯,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简轻语深呼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这才抬脚往屋里走。

寝房中,一家四口还要说话,看到简轻语后同时静了下来,简轻语佯装没看出他们的生分,只是因屋里浓郁的血腥气蹙了蹙眉头。

“父亲,我来看看震儿。”简轻语缓声道。

“猫哭耗子……”简慢声嘟囔一句,在被秦怡瞪了之后便闭嘴了。

简轻语斜了她一眼,直接走到了简震面前:“你可好些了?”

简震不喜欢这个姐姐,却碍于在宁昌侯面前,只能闷闷应了一声,只是再多也没有了。

简轻语也不在乎,觉得任务完成了,便扭头对宁昌侯道:“震儿似乎还很虚弱,不如叫大夫再来看看吧。”

“都看过了,没什么不好的,”宁昌侯表情不好地看向秦怡母女,“慢声今日起便不要出门了,一切等我见过陆远再说。”

又一次听到陆远的名字,简轻语眼眸微动:“父亲去找他做甚?”

“自然是要赔礼道歉!”宁昌侯一肚子怨气,狠狠瞪了床上的简震一眼,“总不能因为一个不肖子,就搭上宁昌侯府一家老小的性命!”

简震闻言颤了一下,屁都不敢放一个。

宁昌侯骂完便急匆匆走了,简轻语又在简震寝房杵了会儿,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才转身离开,全程无视了脸色难看的秦怡和简慢声。

从简震房里出来后,简轻语便看到一群人忙前忙后,不住往马车上搬箱子,有几个箱子还未封口,她随意扫了眼,是两箱珠宝和金银。

简轻语顿了顿,叫住一个奴才:“这些东西侯爷打算送去哪?”

“回大小姐的话,自然是陆府。”

简轻语微微颔首,便叫奴才去忙了。

宁昌侯这次显然下了血本,这么多箱东西,怕是能掏空大半侯府。

英儿找来时,便看到简轻语坐在树荫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盯着忙碌的奴才们。她见状赶紧迎了上去:“大小姐,您在这儿做什么?”

“我只是想通一件事,”简轻语抬眸看向英儿,一双眼睛清澈干净,又透着一种若有似无的风情,与她布满疹子的脸格格不入,“也许定一门亲事,于现在的我而言是有利的,只是这门亲事不能是下嫁,至少要让宁昌侯府都重视、心甘情愿给我体面才行。”

英儿:“?”

简轻语勾起唇角,心情愉快地回别院了。

这一日宁昌侯一直到夜深才回,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去骂简震,显然是在外头受了不少气,但骂过之后表情又算轻松,估摸着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因为简震得罪锦衣卫一事,为她准备的接风宴便推迟了小半个月,眼看着简轻语脸上的红疹开始消了,秦怡有些坐不住了,又一次提出操办接风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