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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欢(5)

接风宴,说白了也是相亲宴,夫人既然怕落人话柄,完全没必要这么着急。

简轻语看了英儿一眼,心里的烦躁减轻了些:“大概是因为我如今这张脸吧。”

英儿先是一愣,看到简轻语面纱都遮不住的红疹后突然回过味:“夫人竟然如此歹毒,连您的婚事都想做手脚,简直是欺人太甚!”

京都虽不算小,可显贵圈子总共就这么大,侯府设宴定然都会到来,一看到大小姐如今的模样,那些世家大族定然会歇了心思,只剩一些妄图攀附高门的杂鱼,到时候夫人即便给大小姐找个低门小户,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在那些人眼中,大小姐一脸红疹,能寻到亲事已属主母尽力了。

英儿越想越慌,着急地问简轻语:“大小姐可有应对之策?”

简轻语正想说话,前方的大门突然开了,惨叫声顿时传了进来,然后便是几个仆役匆匆跑了出去,方才还安静的侯府,顿时热闹了起来。

“听声音好像是少爷,”英儿说着,眼疾手快地拉住一个跑进来报信的奴才,“匆匆忙忙的发生了何事?”

奴才刚要怒斥,看到简轻语后忙把粗话咽了下去,着急忙慌地解释:“少爷被锦衣卫的周大人打断了腿!”

简轻语扬眉:“锦衣卫为何会打少爷?”

“少爷和二小姐今日去酒楼吃席,无意间遇上了几位锦衣卫的大人,其中一位大人说二小姐生得与故人有几分相似,当时这几位大人未着飞鱼服,少爷便将他们当成了宵小说了一句,这就、这就被打断了腿啊!”

说话间,简震哀嚎着被抬了进来,昔日还算看得过去的脸,此刻青肿得厉害,门牙也掉了一颗,嘴里呜呜地往外冒血沫,一双眼睛更是被打得通红,反倒是断掉的腿看起来没那么严重了。

奴才急得出了一头汗,随便擦了两把对简轻语躬了躬身:“奴才得尽快知会侯爷和夫人一声去,就不打扰大小姐了。”

说罢便急匆匆离开了。

英儿目送奴才离开,这才心有余悸地开口:“少爷胆子忒大了,竟然连锦衣卫都敢招惹。”

“他招惹时,又不知道是锦衣卫,”看着简震身上的伤,简轻语不喜欢这个弟弟,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更何况即便是锦衣卫,说未出阁的姑娘与故人相似,便不算下作了吗?”

这种老旧的搭讪手段,被当作宵小又有什么奇怪?

“嘘,大小姐小声点,别被锦衣卫听见了,”英儿一脸紧张,“曾经有世家公子因为和锦衣卫拌了一句嘴,就被砍了脑袋挂在城门楼上七七四十九日,尸体都变成干儿了都没摘,少爷此次能留一条命,已经是烧高香了。”

简轻语蹙了蹙眉,便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锦衣卫三个字,提醒自己日后定要离这些人远一点。

第3章 (重逢)

因为简震的伤,整个侯府都兵荒马乱的,显然不是再提衣冠冢的好时候,简轻语干脆回了寝房,思索如何让父亲改变主意。

“既然侯爷因听信高僧,才不肯让先夫人进祖坟,不如咱们给那个高僧塞些银子,叫他说几句好话,劝侯爷回心转意如何?”英儿说着,给简轻语倒了杯清茶。

简轻语轻叹一声:“哪那么容易,那高僧既然深得父亲信任,必然是与侯府往来多年,且与秦怡关系匪浅,并非我们塞些银子便能糊弄的人。”

“那、那我们也找个和尚假扮高僧!”英儿有些着急。

简轻语无奈地看向她:“我在京都没有可用之人,即便找个和尚,也极易被拆穿,说不好还要被倒打一耙。”

“……如此说来,我们就什么法子都没了?”英儿苦了脸。

简轻语沉思片刻:“倒也不是。”

“大小姐有主意了?”英儿眼前一亮。

“父亲和秦怡都极重脸面,若我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说不得会答应下来,又或者我寻些他们的把柄,逼他们为母亲立冢,”简轻语说完,不等英儿回应,便自己先否决了,“不行,祖坟要如何进、葬在哪,都是有讲究的,若是强迫他们,说不得要给母亲葬在偏墓里,一旦尘埃落定,我即便闹得再厉害,怕是也无法更改。”

她倒是不怕鱼死网破,只是母亲被姓秦的压了一辈子,唯一的心愿便是最后先她一步,以宁昌侯夫人的身份葬进祖坟正墓。

这是她最后能为母亲做的事,也是她千辛万苦要来京都的原因,她绝不允许有半点闪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真要等到侯爷百年之后,先夫人才能进祖坟?”英儿眉头深皱。

简轻语好笑地看她一眼:“怎么会,你容我再想一想,定然能找到为母亲立冢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