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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98)

他似乎笑了,声音依旧温柔:“没事,睡着了。”

把她轻轻放到c黄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修长干净的手指拂开她额际的碎发,他说:“累了就睡会儿,我在这陪你。”

曾经在她需要他陪伴的时候,他总是弃她而去,现在她想一个人静静呆会儿,他却不肯给她这样的空间。安以若状似熟睡般翻过了身,睁着眼晴望向窗子,心中五味杂陈。

原以为已经能很好地控制情绪了,原以为没有谁发现她的异样。可到头来,他还是知道了,可能比她还知道得更早。对她,他是气的吧,只是外人面前,他没有责问她一句,说出的话,目的不在于让人难堪,只是想提醒牧岩,她是他的未婚妻,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她没资格怪他,哪怕他的方法也同样令她觉得难堪,她也不怪他。长睫动了动,她垂下眼眸,记忆被拉回脱险那天,想到牧岩的保护,想到危急之时他的奋不顾身,安以若知道他不是为了升职才救她,他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了解他,可对他似乎也并不陌生。可那又怎么样呢,他是人民警察,即便不是她,他也会舍身相救的吧。

没有误会,也不再暧昧,之前的种种,就到此为止了。

“硕良,很晚了,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去客房休息吧。”房门被推开,安妈妈站在门口劝他。

“我再陪她一会儿。”他坚持不肯离去,似乎非要等她开口。

房门被关上,卧室里再次安静下来,黑暗中,安以若听他叹了口气,然后感觉c黄边微微下陷了一角,她被他轻轻抱起搂在胸前,同时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俯低了头,将侧脸贴上她额头,低低地说:“我知道你醒着。你不想说话就听我说。”顿了顿,像是在挣扎,良久之后,他的声音悠悠传来,听到安以若耳里竟有些不真实的空茫感:“我爸和我妈也是大学恋人,他们很相爱,毕业之后更不顾家里的反对偷偷领了结婚证。听说他们刚结婚时生活很苦,他们住在出租屋里,我妈怀了我以后辞了工作在家待产,我爸天没亮就要出去工作,常常回到家的时候我妈已经睡着了,好像最长的一次我妈有一个星期没见着他。那天他回家看见我妈趴在c黄边哭,他吓坏了,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抱起她就往外跑。我妈哭得更厉害了,搂着他的脖子好半天才说我外公外婆白天来过了。我爸反应过来,僵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他突然哭了,抱着我妈一直说对不起……”

埋在心底的痛楚慢慢复苏,席硕良突然哽咽了,他一直不敢去想父亲流泪时的表情,那是一道无形的伤疤,尽管不是他亲身经历,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他依然能感觉到疼痛。深深吸了口气,偏头将目光投向窗子,好半天才继续说:“爷爷家里很困难,我爸上大学的钱都是村里人凑的,我妈家庭优越得超乎我爸的想象,他不愿意受我外公的恩惠,坚持不肯进他的公司上班。可是你知道的,没有根基,没有人脉,想在这个城市立足并不容易,更何况是他那么老实憨厚的人。那段时间他工作一直不理想,也很不稳定,让我妈吃了很多苦。那天晚上我妈终于忍不住求了他,让他为了她接受外公的安排,她说她真的觉得很苦,她们明明可以生活得更好,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外公不是外人,是她的爸爸,她的亲人,她不愿意老人家为她担心,她不想因此失去生她养她的父母。我妈哭得动了胎气差点流产,我爸妥胁了,他进了外公的公司上班,住进了外公的别墅,妈妈得到很好的照顾,顺利生下了我。可是好景不长,爸爸从事的工作尽管在外人看来风光体面,但却不是他的专长更不是他的兴趣所在,哪怕他很努力地想要做好,为自己也为妻子争气,可还是表现平平。外公的苛责,亲朋好友异样的眼光,让他再也承受不了压力,在我还没满周岁的时候,他们经历了最后一次激烈的争吵,然后决定离婚。办手续那天,我爸还发着高烧,我妈哭了,就在我爸以为她会回心转意愿意和他搬出去住的时候,有个男人来了,我爸看着他搂过我妈的肩膀……原本的犹豫没了,他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就那样和我妈离婚了。”他的记忆里没有母亲,家里甚至没有一张母亲的照片,这些事情都是奶奶告诉他的,那年他十六岁。

“三个月后,各大报纸杂志上处处可见我妈新婚的照片,她的丈夫就是离婚那天出现的男人,银行行长的儿子。或许这样的联姻并不少见,可我爸还是这个消息彻底击挎了,他变得格外沉默,除了会在不懂事的我面前自言自语外,几乎不和别人说话。后来,我妈去世了,她的遗书被送到我爸手里。她说,她好累,再也撑不住了,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下辈子她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和我爸过平凡的日子……”母亲的死是场意外也不是,否则不会有遗书,没人愿意提起,而他,也不知从何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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