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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92)

那天,安以若和席硕良一起去火车站接席老爷子,老人家穿着很朴素,但精神矍烁,见到打扮得体的儿媳妇,笑容也还算亲切,只是,当安席两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时,矛盾就不可避免地暴露了出来。

安家二老是由司机送去酒店的,一下车,安老爷子的脸色就很沉,注意到丈夫的神色,安妈妈把迎出来的女儿拉到一边小声地问:“怎么订在这里?这也太简陋了。”安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会亲家竟在那么一家不起眼的饭店,任谁也会不高兴。

安以若明白父母的心思,讨好地朝妈妈笑笑,“地方是我选的,怕席叔叔不习惯。”

“行了,吃个饭而已。”何尝不懂她又在替席硕良说话,安父挥了挥手,径自走进了大厅,席硕良也迎了出来,将未来岳父岳母带进包间。

这顿饭吃得比想像中艰难,地点的选择迁就了俭朴的席老爷子本就令安父微有些不满,可为了不令女儿为难,安家父母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对席老爷子很是亲切热络,刚开始也算是相谈甚欢,无意闲聊时,席老爷子问及安父在哪里高就,席硕良神色微变,状似不经意地将话题岔开。安以若脸上笑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后来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到婚礼细节上,矛盾再也无法掩饰。安父在政界的影响力,安母在商界的地位,都让他们无法退步将婚礼格调降低,哪怕席硕良与安以若也从中尽力调和,最后还是无法达成一致,这顿会亲家的饭局竟然不欢而散。

回到家,安父气得在客厅来回踱步,指着安以若斥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席硕良既然决定娶你,为什么还要对他父亲隐瞒我的身份?我当个市长也错了?竟然还会影响到我女儿的婚姻?他能瞒他父亲一辈子?”

想到饭局上父母的隐忍,安以若低着头无言以对。安妈妈心疼女儿,用眼神制止丈夫,“好了,以若都忙一天了,你不心疼女儿我心疼。”边说边拉起安以若往她房间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去睡吧。”

安以若看着父亲阴沉的脸色,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法令老人家消气,嘟囔了句“对不起。”转身回房了。本想给席硕良打个电话问清楚怎么回事,又怕他那边也是和她一样的情况,最终忍着没打。

第二天席硕良很早就来了安家,主动到书房和安父谈话,一个小时后出来,安父的脸色总算缓和下来。

安以若见他精神不太好,不免有些担心,“昨晚没睡吗?要不别开车了。”

席硕良笑笑,见客厅里没人,搂过她抱了抱,“怕你生气,睡不着。”

“别闹。”推开他,安以若轻责,“我就说时间太紧,你偏不听。”被他牵着手下楼,她想了想,终于在他进电梯前问道:“我家里的情况你之前没和席叔叔提过吗?”很奇怪,她有良好的家庭背景倒像是有罪一样,这样的隐瞒让她有些不舒服。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想等他这次上来当面告诉他。”席硕良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说得轻描淡写。

听到这样的解释,安以若忽然觉得很难过,她想说,即便她的家庭环境好,并不代表她娇纵任性不能成为一个好妻子,所以他没必要这么在意这些。但转念想到席老爷子昨天愤然离去的背影,她又不忍席硕良夹在中间为难,所以没再说什么。

席硕良走后没多久,米鱼来了,两个人窝在安以若的卧室里聊天。

“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怪怪的?”米鱼歪着脑袋看着脸上毫无喜气的准新娘,打算今天非要问出个究竟。

“怎么怪了?还不是两只眼晴一张嘴。”安以若皱眉,笨拙地单手解着手上的纱布,伤口快好了,痒得厉害。

米鱼拉过她的手,边帮忙边说:“你话少了很多你不觉得吗?”轻轻摸着她的伤口为她止痒,她神情严肃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要当新娘的人。”忽然想到什么,她不着痕迹地说:“听谭子越说你救命恩人回来了,你不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硕良说请柬他会亲自送过去。”安以若偏过头,神情黯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还能怎么样呢。

似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米鱼自顾自地说:“没想到这个牧岩还真有两下子,竟然孤身潜入敌人阵营把你救了出来。”用胳膊拐了拐安以若,她说:“哎,我收回之前对他的一切腹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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