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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江山(149)+番外

她报与太后。

医治刘氏的起初,确属医者习性发作,无奈宝怜中途多次暗示,人在屋檐下,她也惟有顺水推舟。

“绯素也是魏氏的人?那可是在宫中多年的老人。”宝怜慨叹。

慎太后面沉如水:“宝怜,叫上司晨,领司正司的人前往拿人,务必撬开她的嘴,把她的主子给供出来!”

这时的司药司,早有运作。

宝乐推开典药房,道:“其他人先出去,本官与绯素典药说几句话。”

闲杂人等退却,绯素笑吟吟走上前来:“司药大人有何见教?”

涂着鲜红蔻丹的柔荑执起属下皓腕,宝乐把捏在指间的一物平放对方手心:“这是鹤顶红。”

绯素不无讶异:“司药大人,属下不是和您禀告过了?太后的人将那个疯婆子所在的地方布置得风雨不透,我们的人进不去啊。明亲王府的弃妃是惟一可以出入那处的,但那女人精通毒理,想通过她……”

“我知道。”时间不等人,宝乐不得不打断了属下的长篇大论,“所以,这个药不是给刘氏的。”

“不是给刘……”绯素丕地面无人色,双膝惊惧软倒,“司药大人,属下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啊。”

宝乐轻声细语:“我知道,是以我会照看好你的家人。”

“司药大……”

“好好去罢,临行前别忘了写封认罪书,为了家人,这也是不得不去做的不是?”

绯素泪涕俱下:“典药大人,那刘氏是个疯子啊,疯子的话如何为证?况且纵然事发了,我也绝不敢招出您,更不敢连累蔻香姑娘啊。您想那薄氏不过是轻伤,我一力承担下来也罪不致死,大不了到浣衣局服役……”

宝乐五官凝如严寒酷冬:“你是第一日进宫么?太后是怎样的人你不晓得?她如何放过这个机会?司正寺一圈子酷刑施下来,谁知你能吐出什么?我全你个体面,准你自己服药,再拖延下去,莫怪我念不得多年同僚的情谊。”

言讫,司药大人甩衣启步门外,静候佳音。

一刻钟后,司晨、宝怜率司正司诸人砸开从里反锁的典药房门扃,赫见典药绯素畏罪自戕,旁有血书一封:力陈自己多年辛勤劳作,眼看升迁在望,谁知薄氏依靠门路空降,凌于自己头上,怀恨之下唆凶杀人。

慎太后听了陈禀,顾不得优雅雍容,捉起案上的一只茶盏掷摔出去。

“这座康宁殿里居然有人家的暗桩,宝怜你这这里给哀家翻个底朝天,看看到底是哪个吃里扒外的奴才!”

此间怒滔滚滚,不可言量。

是夜,薄光手执灯笼,出现在一个其时其境绝不该出现的地方。

“小姐,您……真的不怕?”饶是薄良年轻时闯迹江湖,杀人无数,此刻身临此地,犹觉脚底、后背、脖颈处阴风徐徐,覆了面巾的脸上也是冷汗隐隐,寒透心骨。

薄光,将灯笼提高,幽黄的光线逡巡过每张面孔,罩在绢帕内的樱唇泛出轻笑:“告诉良叔一个秘密。”

“呃?”小姐啊,主子啊,姑奶奶啊,讲秘密道心事换个时机换个地点可好?

“我十年那年,初学剖尸验毒法的时候,为了寻求素材,便压迫着大哥带我来过此处。”

“您不怕?来此处的可都是枉死的,您小小年纪,怎有那个胆量?”

是了,此处非为别地,乃乱葬岗是也。说是乱葬,实是天葬,凡宫中太监、宫女横死,悉数抛在此地,任鸟鸦啄食,野狗啃吞,风雨侵蚀,雪霾顾临。

“不怕。”薄光美眸细细搜索,“他们生前的死祸不是我害的,死后的尸身也不是我弃的,如果是说亵渎死者,他们从生到死早已被践踏殆尽,何如助我攻克医法,传益于后人?而且,凡剖解过的尸身,均是一一fèng合恢复,进棺入土为安,不好过留在此地曝尸荒野风吹日晒做鸟兽的食粮?”

薄良心头一定:“小姐说得是,您仁心仁术,自是无惧鬼神。”

“我们去那边看下罢。前来弃尸的太监们谁也不想多留一刻,到了地方扔了尸体迫不及待地离去,新增的尸体应该在最接近西角门的东边。”

“找到了。”薄良一手高举灯笼,一手翻过一个新死之人的尸身,“小姐看可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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