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在的好事一桩。
在樊隐岳眼里,也乐于从命。
————————————————————————————————
生命有始,亦有终。走到终时,生前纵有广厦万千,此刻不过棺椁六尺。若坟前有人愿洒以黄土一抷,也算上一场善终。
“关先生,你的母亲死了,为何不见你悲伤?”
“你怎知我不悲伤?”
“你连泪也没有落。”
“只有泪能代表悲伤么?”
“关先生是在向珂莲倾诉心事么?你在告诉我你表达悲伤的方式与众不同?”
“公主请安静些可好?”
“……好。”公主殿下当真安静了下。
关峙伫立于母亲墓前,闭上眸,放纵自己沉溺于不曾缅怀过的童年。母亲也曾给自己温柔拥抱,虽然每个拥抱皆属短暂。
珂莲盯着这个男人颀长飘逸的背影,第一回向心中不屈的自己承认,啊走不进这男人的世界,也窥不到那个世界的片光浮影。
没格族女人从都是想要就要,勇敢无畏,但不代表不会感受挫折,不能感应清冷。
关峙以他的温和淡然,划地为限,令她迈足难入,钻营不透。
可,就此抽身么?怎么甘?!
若她再对自己诚实一些,尚能发觉,此刻心境,不止不甘。
“关先生,你去哪里?”墓前的人突然转身启步,她疾问。
“公主好自为之。”长影虚晃,下一刻,已在几丈之外。
“关——”珂莲追了几步,自知断无齐头并进的希望,驻下身。
关峙,我们这场纠缠既开始,已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就让我们至死方休。
——————————————————————————
“王爷,据探报,奭国摄政王妃此刻在天历朝,可想而知是为向天历求援。”
楚远漠指敲案面,问:“文远认为天历朝可会出兵助奭?”
“会与不会,各有五成。”
“是呢,天历朝的君臣怕打仗,贪安逸,在各国中早有名声。但,那天历朝皇帝应该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掂得出个中厉害。”段烈道。
“倘使天历出兵,必然牵去我泰半兵力,届时,潼阳关更加不易攻取。”王文远眼内闪现精明笃定。“应设法使天历皇帝相信,羲国绝无与其兵戎相见的意愿。”
楚远漠眸光一亮,“文远有办法?”
“和亲。”
梁光皱眉嘟念:“这是什么法子?咱们不是已经娶了一个天历朝什么公主……”
“这一回,是要送一个公主过去。”
逐六十
“王爷,您怎么能看着苏家人被杀,您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巍峨壮丽的良亲王府,雕梁画栋的主寝正楼,王妃苏氏伏于金丝铺就的软榻之上,泪湿瘦靥,向坐在外室面沉如水的男人发出一声悲苦质问。女儿远嫁他国,饱受折磨。老父
突兀失踪,生死不明。如今连恁多的娘家人也尽遭厄难,还要她如何不堪才成?
“救?”后者两眉深蹙,拢起不耐。“那些人犯得是谋逆大罪,九族之内皆该被斩。皇上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你,已是天恩浩荡,你还敢奢望其他?”
苏氏奋起抗辩,“苏家对皇上忠心耿耿,怎可能谋反?这摆明是有人居中陷害……”
“铁证如山,况且那些人未经动刑便自己泄了口风,皇上亲在现场,岂容置疑?”
“这……”
“这些天你待在府内少出门,纵是宫里及官妇之间有邀请发,也一概给推了。如果你不想让持悌受你连累的话,依我的话去做。”
“持悌?你还记得持悌?还记得你的儿女么?苏家你不保,诗琴你保不住,王爷,苏婉心当真让你厌恶到这般田地么?”
“你说些什么?”柳远州怫然立起身。“你安心静养罢,无事少到前面走动!”
他拂袖而去。
身后女人压抑哭声一路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