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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蚀(158)+番外

我也不可能一人独活,我们就一起死!一起死罢!”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对我说?什么为现这个时候才说?”安乐公主两手将男人搂住,虽犹在压抑呜咽,却不见了凄楚哀伤,泪中含笑。“

我们一起死,做一对孤魂野鬼!”

樊隐岳冷眼旁观。

这等情形,再愚钝的人也不会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一位金枝玉叶的亲王郡主,一位地位卑下的随从侍卫,身份之别挡不住情深爱浓,无奈男方难逃自卑症结,未能及时带郡主私奔。到这时,

眼见郡主绝食寻短,方按不住满腔爱意,不能同生,但求同死……

这等事,若编到戏里,该是一出缠绵悱恻、感人至深的好戏。

“二位好情深。安乐公主,你确定不为了你天历朝利益考虑么?你若为这个男人湿了,给天历朝抹黑不说,还打了我羲国一个耳光,我羲国

可不会轻易放过贵国。到时生灵涂炭,你可就成了红颜祸水,国之罪人。”楚远漠眉横目恚,寒意凛冽。

“天历朝利益?生灵涂炭?”安乐公主揩去颊上冷泪,讥声冷嗤。“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凭什么要我担起那些?难道我成了贵国的媳妇

儿,就会换你们永久的和平么?要杀要悉听尊便,我柳诗琴死而无憾。”

“好气魄呢。本王若是定力不够,怕都要为公主动心了。可惜,我羲国不接受这等污rǔ,本王成全两位,让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罢。你们的

尸体被送回天历朝,将为本王换贵国的丰厚补偿……”

“樊先生。”王文远行至樊隐岳身畔,悄声道。“这个时侯,只有你能救他们。”

樊隐岳淡觑,“王参赞怎么会以为我会救他们?”

“你的仇人不是她。”

她明眸丕冷,直视这张文士面孔。

后者挑唇浅哂,“你我可找个机会细聊其它。但眼下再不救人,樊先生势必会后悔一生。”

那厢,楚远漠挥臂,“你们下手利落些,给这二位一个痛快死法……”

“……樊先生?!”王文远声焦气急。

“王爷!”

逐十九

不管这世界是肮脏污秽还有乾坤朗朗,每一个甫降人世之时,都是纯真赤子。

她是,柳诗琴亦是。

她们两个人,若生在一个平常人家,一父一母,或就如这世上每一对姐妹绕树嬉笑,围灯密话,自然也有争吵怒骂,然后和好如初,又会嬉

笑密话。

但她和她,得以生在一家,全因帝王家权势制衡自与权术倾轧。从呱呱落地到少不更事,从懵懂无知到认定形成,都在为各自的母亲而战

,为各自母亲的委屈所不平。

正妃之女以正室郡主身份对侧妃之女处处欺压,在诸多仆佣前给予拳脚rǔ骂。

是夜,侧妃之女背着娘亲潜到府内制衣处,将新从药书上悉知药性的糙药粉末洒进正妃之女的新制衣裙上。隔日,正妃之女满身红斑,气喘

急促,被御医诊出了晚疹,调治一月方能见风出门……

正妃之女因在诸宾客前对庶母不敬,遭父亲耳光叱骂,下宴后即把耳光还给了侧妃之女。

几日后的晚上,侧妃之女摸到后院池边,在正妃之女最喜倚靠的木栏上擦一圈蜂蜜,又放出了搜罗了整整几日的黄蚁。第二天,便传正妃

之女坠池险溺之讯……

一个为明,为一个为暗,类似事,在她们成长过程中,层出不穷。

她们不曾有过半点的姐妹之情,不曾有过半刻的欢快融洽。她们这样的姐妹,也只见于这等人家。

“你……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想救我还是害我?”

好人?坏人?救她?害她?樊隐岳莞尔,“若你不愿提笔亦无不可,公主只管和情郎英勇赴死。”

柳诗琴咬唇,默然不语。响久,“写了这些信,你当真会放我们走?”

“对,放你们走。”

“也不会知会我国天子,问我爹娘的罪行。”

“对。”

“你做得了主?”

“公主既然有所怀疑,尽可不写。”

“我……写!”虽不解这人何以会出手相救,又何以逼自己写一些“报安”的信礼。但既然能活,当然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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