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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眠不觉晓(142)

“皇后娘娘可记得多年前微臣曾向皇上上书请求巫氏高手助寻吾妻转世之事?”

“那件事,举朝皆哗,本宫当然记得,你还因此获罪不是么?”

“即使经过那件事,这许多年来,微臣也从来没有放弃寻找臣妻转世。微臣一度以为要寻到生命尽头,但上苍终算有一丝怜悯,让微臣寻到了。”

“你想告诉本宫什么呢?”皇后娘娘不是理解能力不足,而是不想替人下任何断言。

“微臣今日的新娘,即是转世的爱妻。”

阮阳王妃气得花容变色,“恺弟你疯了不成?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你执着便也罢了,怎会以为世间当真存有此事?你.......”

“阮阳王婶。”皇后抬手安抚,“且听昌阳侯把话说完。”

“微臣历尽辛苦,方寻得爱妻。是以,无论天崩地裂,无论粉身碎骨,也断不可能再放开爱妻之手。”

“无论天崩地裂,无论粉身碎骨?意即说,就算你会因此搭上你阳府一门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了?”

阳恺眉峰蹙起,“微臣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么?要拿一家的性命来抵?”

“还好,昌阳侯还不至于情令智昏。”皇后含笑,“眠儿,你还不把头顶那块帕子摘下来,是想等昌阳侯揭开么?”

春眠尚未行动,有人推门现身,“她的喜巾只能由我来揭。”

一见来者,阳恺身形猝动,挥出一记厉掌。

来者,也就是元慕阳,不避不退,抬手接下了这掌。

砰!两人都知这室内尚有他们顾忌的人在,这一掌只是一个态度,不敢运上十成气力相拼,各自后退几步,俱是面不改色,只连累了近旁的几张木质空椅,应声而碎。

“娘娘?!”门外侍卫急涌门前,口谕在前不敢妄动,只得先发声急问。

“无事,你们站远点守着,未得本宫允许,不得擅近。”皇后道。

“娘娘不要闲杂人等擅入,这位不经通传便擅闯后堂者,是不是要以行刺皇后之名问罪呢?”事情到这一步,若犹不知事已起变,阳恺也枉受朝廷重用位居要职恁多年,但若要轻易放弃,更非昌阳侯风格。

“他是苦主,是原告者,是本宫命他化成侍卫随行进侯府,并等候在后堂门外的。”

“皇后娘娘以玉口将他定为‘苦主’,索性直接拿下微臣罢。”

“昌阳侯在生本宫的气么?”

“微臣不敢。”

“但凡说不敢的,皆是心中有气者。你生本宫的气虽然与法不符,却合情合理。毕竟,你是本宫的救命恩人。”皇后发一声喟叹,轻摇凤首,“本宫若非感念昌阳侯大恩,又怎会亲自来管此事,而不是把它当成一桩案件般移交给大理寺?若非顾及你这位恩人的颜面,又何必特意选在后堂?又怎会叫来阮阳王妃作陪?眠儿是本宫的义女不假,本宫也的确喜欢极了这个玲珑娃儿,但本宫与阮阳王婶相交十几年,虽有辈分隔着,却情同姐妹。十几年的姐妹之交,与短短几个月的义母义女之情,你道哪个深哪个浅?至于元慕阳,那隔得就更远了,连本宫自己都找不到偏袒他的理由。阮阳王婶,您以为呢?”

“娘娘所言甚是,娘娘为舍弟考虑无不周全,无不宽容。”经了这半晌工夫,阮阳王妃已将受惊情绪平淀,恢复了典雅仪态,从从容容道。“就算最后清楚这桩事是个误会,抑或是什么人的栽赃,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起来,让外人看了笑话。”

皇后颔首,向一旁的春眠道:“眠儿,你也看见了,这两个男人绝不会让彼此掀开那道喜巾,本宫不想看人打架,你就自己拿下来罢。”

纤手挥起,喜巾飘然落地,春眠袅袅见礼,“眠儿见过母后,见过阮阳王妃。”

“好了,快点平身罢。这件事的关键都在你身上。你说你一个有夫之妇,何以成了侯府的新嫁娘?若是不能从头到尾给本宫说清楚,本宫可要大义灭亲,治你一个骗婚之罪了。”

春眠张口欲言,不想又被人代劳,“禀娘娘,她已非有夫之妇,早在大婚之前,她便已收到.....”

皇后凤眉浅浅蹙起,淡道:“昌阳侯,本宫问得是她,有什么话要她自个儿回禀。还是,眠儿,你乐意由昌阳侯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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